展小曦又看到了咨询室里专业温和的乔医生——
“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忍,但从结果来说,你做的不错。”
“不要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乔瑾煜说,“不要如他所愿,让他觉得自己对你很重要。”
“摔碎他对自己的滤镜,他才能学会做一条忠犬,心甘情愿回来跪舔你。”
展小曦饶有兴味地打量这个看不穿的男人,“你好坏啊乔医生。”
“我也没装过善人。”
乔瑾煜摊手,“方便问下陆雪丞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玩乐器的。”
展小曦说。
乔瑾煜知道陆雪丞组了支乐队,他想要更明确地认识一下这个人,“具体点?”
展小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陆雪丞感兴趣,这个人城府极深,接触起来感觉很危险。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展小曦莫名地想捉弄一下他。看运筹帷幄的精英男出糗应该挺有趣。
“吹唢呐的,工作主要是唱白活,”
展小曦说,怕南方人听不懂,又解释,“就是给人哭丧。”
乔医生矜持沉稳的面具一刹那间破碎了,哑然地张了张嘴,“……看不出来他这么放得开啊。”
昏昏街巷
展小曦没有看他,偏开眼睛暗暗撇了下嘴。
乔医生不至于单纯到连这么低级的玩笑都听不出来的地步。
他似乎天生带着些想让身边人因为自己而好过哪怕一点点的使命感,总是不动声色地活跃气氛,让周遭空气变得舒心。
“乔医生如果亏欠了谁,会拿一辈子去弥补吧。”
展小曦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话,听不出是感叹还是疑问。
乔瑾煜刚刚还笑着,听到这里笑意在唇角僵了下,很快又放松了表情,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晃着杯底的酒眼含笑意地询问,“时候不早了,回去吗?”
展小曦跟他短暂地对视,总感觉他的表情里有一丝破碎的情绪。
然而这人紧跟着仰靠回座位上又说,“还是展先生想趁这良辰美景,跟我假戏真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
“打住。”
展小曦无语地转开了视线,“我还不至于渴成那样。”
他透过包厢的窗子望了望,隔着纸醉金迷的幻梦包裹,把窗外闷热窒息的现实又吸入鼻腔,隔着护腕抚了下手臂的伤,尘封的痛觉似乎有些觉醒,展小曦略带无奈地叹息,“走吧。”
展小曦推门往外走,身后许久不见动静,略感疑惑地回头,看乔瑾煜还端端地坐在那里。
“那什么……”
乔瑾煜稍显别扭地转了下眼珠,“搭把手行吗?”
展小曦险些笑出来,扫了眼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红酒,难以置信地问,“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