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馐撞见过两次这种情形,电光火石之间她联想到了一些细节,她做的膳食难道对他的病有帮助
她看着谢肃北那苍白又疲倦的面容,忍不住提醒道“您要多多保重身体,将来才好保卫山河”
何珍馐知道自己失言,行了个礼,感激地道“多谢侯爷今日相助,让我的家人得以保全。”
谢家的小厮收拾好屋中的狼藉,他们仿佛已经很习惯收拾残局,动作利索干净。
谢肃北喝光了玉蝉羹,感到它对自己的作用越来越小,远不如青团有效,他苦涩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对何珍馐说,“你来得正好,且留下听暗卫汇报。”
一名属下先把何记铺子生的事情汇报给了谢肃北,“禀报侯爷,那两名贼人嘴巴极严密,其中一个想要服毒自尽,被属下察觉。
两名贼人骨像高大深邃,不似我中原人,谢从容把药拿去给太医辨认,同我们先前碰到的那批辽人用药是一模一样的,属下断定他们是辽人。”
何珍馐站在一旁,心中掀起惊涛。打砸何记的竟然是辽人
她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辽人。
普通的打砸事件牵扯到辽人,性质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打砸何记的那伙人,与谢肃北常打交道的那伙辽人有相似之处。
谢家的侍卫脸上的漫不经心顿时褪去,表情变得严肃。
谢从容心想,难道辽人知道何娘子正在替侯爷做膳食,想给他们一个警告
何珍馐摇摇头,谨慎地说道“何记不曾与外朝人打过交道我与翁翁都认为是何记的敌人策划的此事。”
暗卫看了眼何珍馐,将在何记铺子打听到的消息汇报出来,“何娘子的祖父何明称五十年前就有同一伙人打砸烧杀何记,似是要寻一本菜谱,这群辽人绝不是临时起意。”
谢自在纳罕,“怪哉,这么说来他们只为找何氏菜谱”
另一个暗卫把何家人近日的记录递给谢肃北。
谢肃北粗略地浏览,看见卷宗中何珍馐说的那段“杀不死他们的,都会让他们变得更强大”
,看了她一眼,唇角浮起一丝淡笑,仿佛眼前浮现起何娘子掷地有声说话的模样。
谢肃北淡淡地道,“辽人睚眦必报,却未必有这样的耐心,以我跟他们交手多年的经验来看,其中恐怕有不为人知的事。何家先祖曾做过御厨,自在,这件事由你调查。”
谢自在领命。
谢肃北拇指轻点卷宗,问何珍馐“你何氏的菜谱如今在,还是不在”
何珍馐为难地停顿片刻,遗憾地道“菜谱已然烧毁,当时我是为了救家人免于卖身为奴,才谎称何氏重获菜谱。”
谢肃北思忖片刻,如峰峦的眉目忽而掠过一抹狡黠的光,他淡淡地道“从今往后,你们何氏继续声称菜谱在。有一点你与何翁猜得不错,那伙人里必定有你何记的仇敌。今后你们何记不必收敛,尽管放心去做你们的生意。”
他顿了顿说,“一切有国公府看着。”
何珍馐闻言,忽然抬头去看他,让何珍馐感到如切肤之痛的茫然、惊惧、不安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岂不是何记只管放开胆去做生意,国公府今后罩着他们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那些让何家人日夜寝食难安、迷茫惶恐的仇敌,不过尔尔。
何珍馐难掩心潮澎湃,感激地双手作揖鞠躬道“多谢侯爷”
何珍馐走了之后,谢从容问主子,“何氏菜谱里有什么让他们如此牵肠挂肚”
谢肃北拈着青团,漫不经心地说“恐怕里面有辽人见不得光的东西,何记以前是汴京最大的酒楼。何家先祖曾走南闯北,想必也去过北庭。”
五十年前他们佯装成何记生意场上的敌人,深夜放火烧酒楼,五十年后打砸何记铺子,这几十年来从未有人往辽人身上想过。
谢家的两个侍卫知道了其中的要害,坚决地道,“属下必定全力追查此事”
何记铺子。
徐静姝听说铺子被打砸的事,带上了上好的金创药。她想何记遭遇了这种事,会歇业关门几天。没想到徐静姝来到何记,现它仍旧开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