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妻怨道。
阮馨怔怔地站在原地,早已干涸的眼泪再度涌下来。
“对不起!沈铭哥。”
阮馨说:“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竟拽着拉杆箱跑出去,两人的往日排山倒海般涌出她的脑海。
她七岁时,他已是挺拔少年,她九岁时候把他当成偶像,暗恋了十六年。七年前,阮馨刚来上海读书时,他常会在周末时带着大包大包的零食找她看电影。电影结束时候,桂花树下,白玉兰花树下,藤萝植物边,学校的人工湖畔,他和她的身影纤长,月色下,沈铭也偶尔会摘下她发丝上的沾染的细细叶子,或者跌落在她肩头的香花。一切美好得可以入画。这种状态,两人持续了整整一年,直到她读大二伊始。
“丫头,叫嫂子。”
沈铭修长的大手还揽在那个女孩子盈盈一握的纤腰间。周末沈铭和嫂子请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吃了十盘羊肉,最后哇哇乱吐,吐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如今,阮馨依旧保持着不过百的体重。167的个子让她看上去骨感而灵动慧黠,就是受了那时候的刺激罢。
之后,两人一年没有联系。整整一年。
阮馨读大三时,人瘦了一圈的沈铭再次出现在校园,手里依旧提着大袋大袋的零食,沈铭俊朗而略带疲色的脸上绽出温暖的笑:“当然还记得你了。喂,今晚吃什么?一起去吃披萨?还是吃……”
“我要吃火锅!”
阮馨理直气壮地说,结果,他和新嫂子请她吃火锅,阮馨清晰记得,那次,她只吃蔬菜。
她刚毕业时,已做到总编位子的沈明收留了她。她辞职时,他以一个大哥的身份说服她的父亲,以一个大哥的身份关照她,结果,似偶像更似亲人的他却出车祸了。她觉得,这份朦胧的亲情像是那只义肢,让她再也没有勇气面对。
阮馨撑着两只箱子,独子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无关了。
亲情,友情,爱情,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空荡荡的,心也空荡荡的,她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觉得心也被剜掉了。
正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混混沌沌地接起来,就听袁杰哭道:“是阮小姐吗?我是袁瀚的父亲,我有事求你!”
“什么事。”
阮馨漠然道。
“我求你一定要和齐家琪谈恋爱,救救瀚瀚!”
袁杰嚎啕大哭。
“为什么啊?”
阮馨呵呵一笑。这个世界,似乎已和她隔绝了一层膜,她觉得她再也进入不了这层膜中了。
“齐家琪给瀚瀚出了一道选择题,说要么就把你让给他,要么瀚瀚就得做他新公司!呜呜呜……”
袁杰努力酝酿着自己的感情,继续哭道:“否则,他就要动用黑势力干掉袁瀚,你就当救救我儿子好不好!”
阮馨问:“好奇怪啊,万齐集团那么好,袁瀚为什么不能打理他的新公司?”
袁杰沉痛地道:“因为他……病了。”
阮馨霎时觉得自己回到了那层膜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化作一股电流,将她的全身击中,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他……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