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找到了吗”
“没有。车在距离巷口八百米处,消失在监控死角,后来就没再现踪影。交管局排查了附近所有车辆,都没有找到哪辆车的车牌被遮挡了,应该是开出不远,他们就把障碍物摘下来了。”
林长野闭了闭眼,靠在床头。
小李立马说“我去通知我们队长,就说林队醒了。”
然后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林长野的视线在桌上那盒饭上停留一瞬,餐盒是透明的,粗略一晃,里头有叉烧、盐焗鸡和烧鸭
“刚才那小子买给你的”
宣月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知道,应该是所有人统一的盒饭吧。”
“是吗那他们分局可真有钱。”
林长野面无表情说,“这种餐标,叫老张看了怕是要闹翻天,说我们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
宣月没弄懂,这才受了枪伤,又高烧昏迷一晚上,怎么醒来还有空感慨人家的餐标。
她低头扫了眼他被包扎起来的肩膀,说“你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
宣月眉头一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天王师兄说过,干我们这行的不能提这个字,不吉利。”
“你信这个”
林长野懒洋洋扯了下嘴角。
“你不信你不信,干嘛每次办案,别的技术员都是来队里交接,轮到吕岩,你就不让他来,宁可亲自去市局”
“那不一样,他是柯南。”
这些都是宣月从老张他们那听来的,据说刑警支队技术室的一位名叫吕岩的技术员,人送外号“柯南”
。只要他踏进队里,不出一个星期,必定出现非正常死亡,或是自杀的警情。
后来林长野就不让他来了,有事大家亲自跑一趟技术,也绝对不能让这尊大佛踏进支队。
“还有上次,宏立城值班的时候,就说了句今天还挺闲啊,一个警都没有,不是被你当场踹了一脚,差点吐血吗”
林长野面无表情说“这种话能说吗他也干了好几年了,这点规矩都不懂”
干警察的,最忌讳乌鸦嘴,只要说上一句“今天真安稳,一点事也没有”
,接下来必定有大事生,且百试百灵。
宣月一想,上次宏立城这么说了之后,好像当天晚上就接到一起案子,凶杀案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林长野的液体输完了,宣月按铃叫护士。
护士进来嘘寒问暖一番,说液体输完了,又多看了林长野几眼,大概已经听说这位昨晚的英勇事迹。
年轻小护士,见过的病人多了,但中枪的警察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有种瞻仰人民英雄的心态。
更何况这位英雄还很英俊。
宣月不动声色挡在病床前,把林长野遮了个严严实实,口中礼貌地说着“谢谢护士。”
等到护士离开,她才转过头来,低声说了句“谢谢队长。”
“谢我什么”
“替我挡枪。”
林长野对上那双眼睛,看见她侧脸贴的纱布,她平时插科打诨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但没想到脸皮还是很薄生理意义上的薄。
昨晚肿了的脸颊这会儿还没消退,依然触目惊心,淤青犹在。
他没见过宣月这样狼狈的一面,即便还胖着,体重没减下来的时候,她也整洁干净。即便在酒吧里和那姓6的闹了一场,离开时也云淡风轻。
哪像现在这样,光是看着也叫人心里一颤。
他顿了顿,说“应该的。”
至于为什么应该,是队长理应保护下属,男人应该保护女人,还是他林长野就该保护宣月,他没说,宣月也没问。
两人对视片刻。
林长野问了句“疼吗”
宣月张了张嘴,想说不疼,四肢百骸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真可笑,中枪的是他,现在他却反过来问她疼吗。
她喉头一堵,不知为何有点哽咽,摇头说不疼,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她此刻的神情。
“他拿枪指着我,我想提醒你他有枪的”
“我知道。”
宣月回头,“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