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妈妈,陶酥立时神情低落,她想了想方道:“她先是车祸,脑出血,还是去年秋天的事,上个礼拜突然脑梗了,面积很大,做了去骨瓣减压。”
梁雁菖心底一沉,“你等等我,我再去看看。”
等老师进了监护室的门,陶酥仿佛还在梦中,她赶紧去洗了个脸,这才清醒过来。
不一会梁雁菖就出来了,她拧着眉头,非常可惜的看着陶酥,“我看了片子,你妈妈的情况,很不好。”
陶酥深吸一口气,强笑道:“我知道,早就知道。老师你来会诊吗?”
梁雁菖点头,“我开点中药吧,聊胜于无。”
“好,谢谢老师。”
读书的时候,陶酥不算是顶聪明的,但是有眼色,能吃苦,梁雁菖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因此格外照顾,后来听说她嫁了个有钱人,不能出来工作还觉得可惜,眼下看来,幸亏是个有家底的,否则监护室根本住不起。
“老师,我没事,真的没事。”
陶酥反过来安慰梁雁菖。
“不过老师你既然要开中药,肯定要再看看舌脉,带我进去,再看看妈妈,好不好?”
梁雁菖已经看完了舌脉,不过她仍然道好,带着陶酥第三次进了监护室。
抢救
母亲车祸后,陶酥一直在心底祈祷,希望母亲能醒过来,和从前一样。
后来,她慢慢收起了奢望之心,只要陶玉玲能醒过来,瘫在床上一辈子也不要紧。
再后来,她就想,不必真的醒过来,也不用非要认得她,只要母亲能睁睁眼,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就好。
或者,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也行,睡到陶酥变老。
再或者,只要母亲还活着就行,只要今天还活着,明天先不去想。
现在,连这,都成了奢求。
母亲正在里面抢救,她茫然坐在那里,大脑完全不能思考。
谢临渊是来的最快的,他穿着黑色衬衣,同色西裤,领带松散着,眼镜也摘下了,几步抢过来问道:“怎么样?”
陶酥却向他身后看了看,问道:“可可呢?”
她并没有通知谢临渊,只是打电话叫宋可可送衣服过来。
谢临渊指了指身后,站在那里喘了好一会气。
“还在里面抢救。”
陶酥面色苍白,眼神灰暗,像个活死人。
谢临渊突然抱住陶酥,“放心,妈妈不会有事的。”
陶酥就那么被他抱进怀里,猝不及防。
是久违的怀抱,有熟悉的味道,但是她的心麻木着,感受不到丝毫情意。
直到医生出来交代病情,谢临渊才放开陶酥,手却一直搭在她的肩膀上。
“哪位是陶玉玲家属?”
陶酥指了指自己,却讲不出话。
值班医生显然认识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方道:“陶小姐,你母亲长期卧床,你们一直护理的很好,没有生褥疮,肺里也很干净。脑梗之后,你判断准确,第一时间就送了过来,但是。”
医生顿了顿,“但是,她病的太重了,虽然度过了水肿高峰期,但你母亲体质太差,接连感染。”
“没关系的。”
陶酥打断医生的话,“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你直接说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