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冰凉,脸上却热烘烘的难受,温度计在腋下,咯的她疼。
总是要做很疼的皮试,手背上找不到血管,扎了两三针后,又鼓成个小小的包。
很疼,疼的她握不住笔。
可妈妈总是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下雨的时候淋不到她,刮风的时候也吹不到她,吵嚷的人群更挤不到她。
她躲在那个暖和的,又漆黑的披风里,没有风雨,像是还没出生时,那么安全。
她很少哭,因为妈妈的手放在额头上,总是会很舒服。
有时候,也会有冰凉的泪水落到她脸上。
她常以为,那是她哭了。
迷蒙着睁开眼睛,陶酥试图去喊,“妈妈。”
“陶酥,你醒了吗?”
“小陶姐?”
不是妈妈的声音,陶酥叹了口气,又睡着了。
陶酥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四小时以后,她豁然坐起,却见自己正睡在床上,叶苗苗正趴在床尾,宋可可则歪在一边的沙发上。
听见动静,宋可可也跟着坐起,见她醒来,又惊又喜。
“小陶姐,你总算醒了。”
陶酥觉得咽喉干痛,腹中也是饥肠辘辘,头有些晕,她挣扎着想下床,“我妈妈呢,我怎么在这里?”
宋可可过来扶她,“小陶姐,你放心,阿姨没事,你晕倒了,我们都吓了一跳,你再歇会。”
陶酥摇头,却实在站不起来。
“你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陈姐给你熬了粥,我去热热。”
陶酥什么都不想吃,“我想去看看妈妈。”
她再次试图起身。
宋可可给她把鞋子摆正,“谢总守着阿姨呢。有事会打电话的。”
听见谢临渊,陶酥又坐了回去,“那我等会再去。”
见陶酥不再倔强,宋可可高兴的扶着她躺回去,拿了保温桶去隔壁热粥。
陶酥打量着四周,这似乎是长山医院的病房,以前谢丛安生病的时候,她曾经来过,外面是客厅,也有厨房间。
宋可可出去不久,她就听见了微波炉叮的轻响。
陶酥喝完了粥,便撵宋可可回去温书。
宋可可走了,叶苗苗还没有惊醒,陶酥叹口气,打算找个毛毯给她盖上。
谁料还没下床,叶苗苗突然坐起,睁大了眼看着陶酥,惊呼道:“老天,你终于醒了!”
陶酥抱着叶苗苗哭了很久。
叶苗苗手足无措,慌乱安慰,“陶酥,酥酥,你别哭啊,阿姨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陶酥疯狂的摇头,眼泪鼻涕都抹到叶苗苗身上去。
“我有个瞬间,是希望妈妈就这么走掉的。”
陶酥哑着嗓子说。
叶苗苗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震惊的扶起陶酥,愕然道:“你说什么?”
陶酥双目无神,瘫坐在那里,“她很痛。”
“我给她擦身的时候,看见她躺在那里,就像一副骷髅架子,只有皮包着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