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心里头一突,司礼礼看她那一眼像极了诊断学老师在她摸脉诊断错误时的眼神,突然就底气不足,不敢开口了。
孕妇被冯晓的话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对上司礼礼的眼睛却莫名安定下来,双手护在平平如野的小腹上:“我,我腰酸,肚子疼,感觉孩子在往下坠。”
“有出血吗?”
“没,刚才这个大学生带我去卫生间看了,没有出血。”
“你放松些,别担心,”
司礼礼心里已经有数了,这孕妇尺脉虚涩,但沉弱细倒不是很明显,是先兆性流产,不过孕妇身体好,并不算严重。
“不要紧,不严重,我给你针灸,保管你没事儿。”
她安慰孕妇,让空姐帮忙脱掉孕妇的鞋袜,从包里拿出牛皮卷,打开拿出一根针,绕到孕妇的脚边。
“你要扎哪儿?”
冯晓见她要往孕妇脚上针灸,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腕。
“公孙穴。”
司礼礼不悦,但还是回答了冯晓的问题。
“怎么能扎公孙穴,”
冯晓急了,脸颊微红,鼓足勇气和司礼礼对视,“都给你说了要扎神阙穴,关元穴,足三里穴,子宫穴。”
“你也有医师资格证和医师执业证?”
司礼礼声音冰冷,突然问冯晓。
“我——”
冯晓脸色一僵,握着她手腕的手松了手,复又握紧,“证书我虽然没有,但也不能任由你乱扎,这是人命!”
司礼礼露出赞许的笑容,眼神也柔和下来,耐心为冯晓解释:“你既然学的中医,一定知道同病异治的道理,你说的那些穴位,有固本培元,补充阳气并止血的作用,但她身体很好,只是摔了一下,属于跌扑伤胎类先兆性流产,也并不严重,她有坠腹感,并未出血,按照经络经气走向,足三里经气下行,公孙穴经气上行。”
“你叽里呱啦说的是啥,到底会不会针灸?”
男人突然跳出来找茬,“可别给我儿子扎掉了,我家三代单传。”
司礼礼斜睨了男人一眼:“三代单传?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噗嗤——乘客哄笑。
男人顿时涨红了脸,正要开骂,已经被孕妇指着鼻子:“周天昊,我都说了要女儿,你再敢提儿子试试!”
“好好,我不提,我不提,我也喜欢女儿,女儿是小棉袄,”
男人连忙握住孕妇的手,“你别胡思乱想,我就是太担心你,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关心则乱。”
“你别理他,赶紧给我扎,扎好了我做你的真爱李子粉。”
孕妇看见冯晓在听了司礼礼的解释后,已经松开了抓她手腕的手,心里有了计较,抽回被男人握住的手,看向司礼礼。
什么粉不粉的司礼礼压根不在意,她看向冯晓,大有询问的意思。
“你扎吧,按你说的穴位扎。”
女孩表情真诚而坚定。
并非食古不化,孺子可教,司礼礼看冯晓越发顺眼,银针利索地扎在孕妇脚内侧的公孙穴上,片刻问她:“还有坠痛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