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那一刻,蓝秀风睁开眼,冷淡的眸子里是复杂混乱的情绪。
他重重叹了口气,重新将脸埋进被子里。
他昏昏沉沉睡了很久,越睡越冷,浑身的骨头都隐隐作痛,他胡乱抓起被子裹在身上,可仍挡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爬出来的寒意。
口干舌燥,想喝口水,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头重的像是灌了铅,他晕乎乎的伸长胳膊去够桌子上的水杯。
手指触到杯壁,他艰难地前倾身体想要勾住杯子,然而却不小心把杯子碰掉在地上。
杯子在地板上骨碌碌滚了一圈,发出沉重的声响,紧接着蓝秀风整个人也跟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卧室的门被人砰的一下撞开,周嘉善冲了进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
蓝秀风恍惚间听见周嘉善的声音,而后是一双冰凉干燥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蓝秀风迷迷糊糊的想,他当然知道自己发烧了。他觉得自己就像轻飘飘的羽毛,被周嘉善抱在怀里,温暖的怀抱像个大火炉,对于正在发烧的病人来说很有吸引力,此时也顾不上划清界限,就将脸埋进了周嘉善的怀里。
溶解的退烧药
蓝秀风一年之中发烧的次数屈指可数。小时候他倒是常发烧,后来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了,就很少再生病了。
晕过去的这段时间,他能感受到身边一直有人在照顾他,一会儿帮他擦脸,一会儿用冰凉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试体温。
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睡了多久,等终于醒来时,屋内昏暗,摆在床头的小台灯亮着,柔和的光线洒在坐在床边的周嘉善身上。
周嘉善正在看一本厚度不亚于板砖的专业书,眉眼微垂,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上一抹阴影。
蓝秀风静静看了一会儿,周嘉善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眼睛从书本移向蓝秀风,在他看过来之前,蓝秀风迅速别开眼。
周嘉善表情很惊喜,“你醒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本厚书被他折上页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微微弯腰,关心地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蓝秀风轻轻应了一声,“嗯。”
周嘉善拿出体温计甩了几下递给蓝秀风,“应该是不烧了,但还是量一下吧。”
蓝秀风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周嘉善拿起保温壶给蓝秀风倒了杯温水送到他手边。“谢谢。”
睡了这么久,蓝秀风早就渴了,他仰头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完,嘴唇的干燥泛白得以缓解。
“我睡了多久?”
甫一开口,是干涩沙哑的嗓音,蓝秀风清了清嗓子。
周嘉善估摸了下说:“得有五六个小时了。”
蓝秀风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也就是说,周嘉善坐在这里照顾了他一晚上。
手指蜷缩,蓝秀风轻声问:“你不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