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蓝秀风的笑声,周嘉善悄悄用余光去看,蓝秀风笑起来总是很好看,尽管现在蓝秀风是在笑他。
他鼓起勇气抱住了蓝秀风,蓝秀风原本还在笑,此刻被周嘉善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不知所措。
树上的蝉鸣声似乎更加吵闹了,但蓝秀风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已,却好像被赋予了很温暖的意义,蓝秀风默默将脸埋进周嘉善的颈窝。
原来只是拥抱就可以这样打动人。
周嘉善今天特意跑了一趟商场,他记着蓝秀风的鞋码,一家一家店的逛,挨层鞋架的看,终于挑到一双满意的运动鞋。
鞋子很好看,而最重要的是穿上去舒服,小时候和母亲出去买鞋,他妈妈总告诉他鞋子好看是一方面,要上脚穿起来舒服不磨脚才好。
周嘉善让导购帮他把这双鞋包好,他拎着包好的鞋往家走,今天他不准备去爸妈家住了,他要回家。
想到蓝秀风喜欢吃甜的,他特意去了家楼下的甜品店给蓝秀风买了好几盒小蛋糕,这个时间店里人很多,等店员打包的时候,周嘉善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
鞋盒还抱在怀里,迫不及待想看见蓝秀风穿上,看看合不合脚,舒不舒服。
一辆银色轿车停在路边,驾驶位的车窗摇下来,露出熟悉的面孔。
其实周嘉善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宁洲,但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微微探身,迫切的想要看清副驾驶位的人,在看清后,瞳孔震颤,他看见宁洲背对着他俯身抱住了驾驶位的人。
周嘉善心脏狂跳,蓦地移开眼,他手脚冰冷,连店员叫他好几声都没听清。
谣言,诽谤,别人说的不要信,但如果是亲眼看见的呢?
等他再转过头时,那辆银车已经不见了。
周嘉善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重重靠在了椅背上。
蓝秀风今天犯恶心。宁洲渐渐挑明了他的意图,今天还直接动手动脚,他强忍着想要把宁洲脑袋揪下来的冲动,躲开了宁洲伸过来的手。
他接近宁洲,只是想看看那个在暗中跟着他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再出手塞纸条,前天他在猫眼里安装了摄像头,只要那人再来一次就会留下证据。
但很奇怪,那人就好像知道他安了摄像头一样,一次都没有再来过。
所以他今天特意约宁洲出来,就是想激将对方。
从宁洲的车上下来后,蓝秀风就一直密切的关注周遭动向,不知为什么,明明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他就是觉得那个人就在附近,正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偷窥他。
一路回到家,准备开门时他还在暗自期待,会不会一开门地上就能看见纸条,然而没有,回去查了监控也没有可疑的人经过门口。
蓝秀风烦躁的叹气,现在他该怎么办。
文玉的画还贴在墙上,每次回到房间,看见这一墙的画他就觉得压力倍增。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蓝秀风跑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住在对门的奶奶。
“奶奶,您找我什么事?”
奶奶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蓝秀风,“小周让我给你的。”
蓝秀风接过来打开,是一双鞋和几盒小蛋糕,他问:“他怎么不自己给我?”
“我也不知道,他也没说,只是在楼下碰见了,他说他不上来了,让我给你。”
奶奶说道:“你们不是住一起吗?吵架了吗?”
蓝秀风笑笑:“没有的事。”
关上门,蓝秀风宝贝似的打开鞋盒,里面是一双新鞋,他穿上,尺码刚刚好,鞋底也软,踩在地上就跟踩棉花一样。
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喜欢的不得了,他打电话给周嘉善,没有人接,发消息也没有人回,以为他在忙,一直等到晚上要睡了,也没等到周嘉善的回复。
这是从来都不会有的事,哪怕是之前闹别扭周嘉善也还是会回消息接电话。
“难道是学习太忙了?”
蓝秀风嘀咕道。
愿珍重
月末,江城大学的期末考终于落下帷幕,医学院是期末考试结束最晚的,等他们考完试时,同一栋寝室楼其他学院的人早就已经走空了。
周嘉善不住校,少了搬行李回家的麻烦,期末考完后,他就没再出过门,白天就待在家里,把书架上攒着没看的书一本一本看完。
他活成了避世小神仙,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手机设置了静音,只有晚上临睡前会看一眼消息。
他没有把蓝秀风设置成免打扰,但他也没有点进去看,不知不觉就攒了一百多条的消息。
比起一开始的愤怒,他现在平静了很多,只是人被浪潮包裹起来,潮湿,黏腻,全身都不舒服。
那天回到家后他就发了一场高烧,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烧的这么严重,把他父母吓坏了,以为是学习压力大,后来说什么都不让他去图书馆了,一直到期末考试前他都是在家学习。
这场高烧虽然早就已经褪下,但留下来的后遗症却久久无法治愈,周嘉善是学医的,但是医书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心病该怎么治。
仿佛又回到了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周嘉善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人独自消化情绪。
砰砰砰!周若鱼砸门,“周大智!你还要在屋里待到什么时候?你也不怕憋死!”
周嘉善不应声,摊在腿上的书被他翻过去一页,这本书还剩下二十多页就看完了,也是他书架上最后一本没看完的书。
周若鱼还在敲门,这回她还叫了外援,妮妮的童声在门口响起:“舅舅,快出来陪妮妮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