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琮还有孙嘉致二人先一步入宫,一刻钟后,晏姝才乘着马车入宫,她赶到御书房时,御书房里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站在首位是晏晁、晏琮、晏钰、晏年四位皇子,其次便是宰辅、几部尚书、刑部以及大理寺卿等朝中大员。
坐在御案后的景皇眉心紧蹙,眉宇间隐约透着一股烦躁,显然是在为赈灾银丢失一事烦闷。
晏姝走进御书房时,所有的一切嘈杂议论声戛然而止,殿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她看过来。
少女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宽袖长袍,腰间系着一根云纹腰带,掐出纤纤细腰,一头柔顺的长发梳成了堕马髻,佩着几根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梅花玉簪,其下缀着一串莹白闪耀的珍珠流苏,衬得少女越发的华贵无双。
晏姝轻轻扫过周遭众人,瞳色浅淡,双眸如同一潭平静无波的古井让人完全看不清深浅,暗红色的衣袍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轻微的摩挲声,一股无形的气场的从她身上散开。
晏琮的脸色又黑又青,掩在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心里凝窦丛生。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那个跟花痴一样只知道追在郁子安屁股后面的晏姝气场变得这般恐怖了?如今他看着晏姝,就好像看见另一个父皇,压的他胸腔生出一股憋闷。
他暗自吸了一口气,看着晏姝冷笑一声,直接发难,“长公主如此淡定自若,莫不是已经想到方法如何寻回赈灾银了?!”
晏姝淡淡地瞥他一眼,没有应声,先给景皇行过礼,才淡淡问道:“赈灾银是如何丢失的?”
“昨日午时左右,押送赈灾银的队伍在青州丞阳驿馆暂歇,巡逻的守卫换班之时进库房查看,才发现箱子不对劲。”
这话是晏晁说的,他说完还对着晏姝扬唇一笑,笑容里藏着示好的意味。
景皇将其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晏琮目光沉了下来,心里暗骂了一声,给人群中的某个官员使了个眼色。
“皇上,眼看着赈灾银就要送到青州,却突然丢失,此事非同小可啊,微臣实在不知秦岭秦大人是如何办的差,竟让那么大一笔赈灾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盗!”
一名官员站出来,义愤填膺的控诉起来。
此话落下,殿内有再度陷入杂乱的议论之中。
十几个朝臣七嘴八舌的低语着,讨论的重点逃不开两点。
其一,秦岭无用,都到了青州地界了,眼看就要与青州官府交接还弄丢了赈灾银,简直无用至极!
其二,秦岭一个籍籍无名的户部郎中,本就是个文官,不适合这趟差事,长公主却非要举荐他来办差,这下好了,闯大祸了,长公主必须得负责!
一片喧闹声中,晏琮勾着嘴角看向晏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此番倒要看看,晏姝要如何收场!
将四周大臣的话全听进耳中,晏姝脸上的淡然之色依旧未改,眼神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都给朕闭嘴!”
御书房内响起景皇带着薄怒的低喝声,“你们都当朕的御书房是菜市场吗?!”
此言之效堪比点了哑穴,十几个争论不休的臣子顿时全都闭了嘴。
一片寂静中,晏琮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这赈灾银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都进了青州境内却给丢了,儿臣实在觉得此事不太对劲。”
官员之中,一位长相周正,浓眉大眼的官员站出来,目光犀利,高声道:“皇上,微臣有一份密信呈上!”
此话落下,周遭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此人身上,景皇拧眉看向他,“徐太仆?你有何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