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以下仍旧需要进食,金丹以上虽然可以吸纳天地灵气,但也有不少修士留存着口腹之欲。
何况修士在修行路上走的越远,对食物也就越挑剔,寻常毫无灵气的东西吃下去不仅解不了问题还会往身体中引入杂质,得不偿失。
若是花费修行的时间在找寻吃食上,那未免有些因小失大。
这个世界既然有人天赋出色坐拥大量功法资源,那自然就有人天赋低微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一颗灵石。
这样的两种人碰头之后便开始了简单的交易,望月宗如今就是这种交易的集大成者。
曦照原这块地方不如四大宗门,但靠着灵谷灵果的生意也让望月宗长成了一个仅次四大宗门的二流宗门。
像方才那样的修士望月宗还有很多,他们算不上望月宗的弟子,更像是宗门的佃户。
望月宗将土地分给这些从修仙界四处来的修士,让他们种植些东西,再提供一些庇护,支付一点功法、丹药或者灵石收回。
这些灵谷灵果不仅供给望月宗本宗门的修士,还换往修仙界其他宗门,千百年下来积累了一笔可怕的财富,也造就了望月宗如今的实力地位。
望月宗虽然在曦照原,但宗门所在地却是在望月山。
望月山在曦照原东面,挺拔屹立,一座大山上也有山峰数十座,不用说,这必然是望月宗的几股核心势力所在地。
当然这山放在别处,或许算不上高,但是在平原中却足以傲视周围。
山最高峰顶部有一块巨石,仿佛一个老者抬头望月。
或许望月宗的初创人就正是看到了这一番景象,才在此处开宗立派。
如今那望月老者的石像虽然不是什么宝贝,但也已经不再是一块儿石头,而变成了宗门的标志。
望岳宗宗主司空郁的住处就在这石像不远处。
宗主的住处即使不是金碧辉煌,也应当庄严肃穆。
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想到堂堂望月宗宗主住的地方竟不过是木屋两间,大树一棵。
木屋用料不是什么珍贵良材,而是最普通的木屋,大树也是最常见的树木。
此刻中间的木屋正中央供奉着一个牌位,牌位上烫金字体写着:荆室厉氏之神位,桌上的香炉中插着三只敬神香。
在修仙界什么东西沾上了神字那必然是上品,敬神香更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传言在上古时代,一株敬神香便可唤神明而至,如今木屋的香炉中一次性插了三根。
敬神香燃烧产生的烟雾袅袅而上,仿佛真的能传递到灵魂的所在。
“你姑姑去世这些年,唯有你年年祭日都来。”
站在牌位旁的中年男修缓缓出声,语气里带着容易察觉的欣慰。
说话的是望月宗宗主司空郁,这个望月宗如今最尊贵的男人看着正在灵位前的上香的年轻人感慨道。
“姑姑当年最疼我,可惜那时我年幼,孩子心性。如今长大了姑姑却早已陨落,每年在她祭日上三柱清香竟成了唯一能做的。”
说话的年轻人神情上倒看不出多大的悲伤。
他姑姑已经陨落多年,再大的伤心在这岁月长河中不是被消磨殆尽,就是被深深的埋藏起来,这年轻人属于哪一种谁都不好说。
司空郁闻言仿佛很是欣慰,语气中带着满意,“你是个好孩子。”
顿了顿,长叹一口气后又继续道,“你姑姑扔下妙儿撒手而去,就剩我们父女苟活。这些年来,妙儿没了母亲,我便一直尽力的补偿他,要什么给什么,生怕他受了委屈,没曾想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说到底还是我无能,没教好妙儿,也没保护好她。”
司空郁脸上一片悲痛神色,精致华贵的宗主服穿在身上也掩盖不住主人的颓丧。
“那日伤表妹的人还没有查到吗?”
年轻人说话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司空郁沉吟,“倒是有些眉目。”
那天司空妙被废了修为回来后就疯疯癫癫,只喊着要杀了那女人,跟在司空妙身边的含山则是语焉不详,只说司空妙惹上了大人物,他求情才留下了一条命,具体是谁却说那人用了法术遮掩形貌,他不能窥探。
此后含山也请辞回了昆仑墟,司空郁有心要想再问,但如今隔了宗门更是不易。
“出事是在春来城外,能让含山称作有本事的人不多,人应当还是天一宗的。”
年轻人闻言皱了皱眉,含山他略有耳闻。
此人是昆仑墟修士,如今元婴修为,他既如此说了想必伤害司空妙的人修为应当在他之上或者与他相差不远。
年轻人上完香后起身坐到了一旁,他手指揉搓着思忖片刻,但没有应声。
这人到底是不是天一宗的还真不好说,司空郁还是想的简单了些。
年轻人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冰霜,体修本就身体强健,面貌容易有凶恶之相,此刻在这阴暗的屋子中更显得可怕。
能让司空郁放下宗主身份,如此接待的天一宗体修只有一个。
万仞峰大师兄,段怀座下大弟子,厉戎。
你真的想多了
厉戎坐在暗沉的环境中,周围敬神香的烟雾渐渐多了起来,整个人隐没在烟雾当中看不清神色。
根据司空郁所言,司空妙虽然回来说害她的人是个女修,但修仙界移形换貌的法器不知有多少。
那人既然明知表妹身份还下了手,那就笃定望月宗的人不会知道他真实身份,用其移形换貌来更是怎么变化大怎么来,因此到底是不是女修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