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富商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高声说道:“赖大人,听说治水物资短缺,我特意连夜从府城运了些过来,希望能助大人一臂之力啊!”
说罢,还故意提高音量,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疲惫不堪的众人。
周围的百姓和工匠们议论纷纷,看向钱富商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也有人对赖云之前质疑钱富商一事产生了动摇。赖云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指着那些石料对钱富商说道:“钱老板真是慷慨,只是这批石料……”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从马车上搬下一块大石,随手扔在地上。只听“砰”
的一声闷响,那石头竟裂成了数块。钱富商脸色微变,连忙解释道:“这……许是运输途中颠簸所致,赖大人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赖云没有理会他,又接连搬下几块石头,无一例外都存在明显的裂痕,有些甚至是直接碎成了两半,根本无法用于加固堤坝。周围的百姓和工匠们也看出了端倪,议论声逐渐变大,看向钱富商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钱老板,你这是拿我们大家的性命开玩笑!”
赖云厉声喝道,他将一块碎石扔到钱富商脚边,“如此劣质的石料,你是何居心?!”
钱富商强压住心中的慌乱,脸上堆起笑容,说道:“赖大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这些石料都是我从城中最有名的石料行采买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赖云没有理会他的狡辩,转头对身后的衙役吩咐道:“去,把城中最大的几家石料行的老板都给我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询!”
衙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几名石料行老板带到赖云面前。这几名老板平日里都受过钱富商的“关照”
,此刻见到他也在场,顿时明白了几分,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赖云将一块碎石扔到他们面前,厉声问道:“这些石料可是出自你们的店铺?”
几名老板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一位年纪稍长的老板站出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回大人,这些石料……确实是出自小店……”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这些石料都是何等质量?!”
赖云怒喝道,“如此劣质的石料,你竟敢以次充好,欺瞒官府,你可知罪?!”
那老板吓得浑身发抖,“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啊!”
“受人指使?是谁指使你的?!”
赖云追问道。那老板看了看钱富商,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最终还是不敢说出真相,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赖云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他带上那些劣质石料,径直前往县衙,要找孙县令讨个说法。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场更大的风暴……赖云带着那几块劣质的碎石,怒气冲冲地赶到县衙,却见孙县令正和钱富商相谈甚欢。见到赖云,孙县令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一半,而钱富商则故作惊讶地起身行礼:“赖大人怎么来了?可是治水遇到什么难题了?”
赖云将碎石扔在地上,指着钱富商怒道:“钱老板以次充好,险些耽误了治水大事,难道不应该给下官一个交代吗?”
钱富商面色不变,慢条斯理地走到孙县令身边,低声说道:“大人,您也看到了,赖大人这是在故意针对下官啊!下官一片好心支援治水,却不想……”
孙县令眉头紧锁,看向赖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这些日子以来,钱富商没少在他面前说赖云的坏话,又送了不少“孝敬”
,他早已对赖云心生不满。
“赖云,钱老板也是一片好心,或许是石料在运输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也说不定,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孙县令语气不善地说道。
赖云心中一片冰凉,他没想到孙县令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钱富商蒙蔽了双眼。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孙县令解释了一遍,并指出钱富商故意提供劣质石料,分明是想借机阻挠治水,从中牟利。
然而,无论赖云如何解释,孙县令始终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最后只丢下一句“此事我会查清,你先回去吧”
,便将赖云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