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冬月北方大部分地区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凌晨六点位于华北地区的三阳村还笼罩在黑暗里。寒风凛凛大雪纷飞,村政府前的马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像这样的大雪天,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人们往往会赖在家里不出门。而今天三阳村却格外的奇怪,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村里并不亮的路灯下,铺了一层厚雪的大街小巷尽是凌乱的脚印。踩踏的肮脏的积雪上,滴滴点点着血迹甚至每隔数米便有一滩血水,乌黑粘稠的血水中混杂着人类的身体组织,扯断的连着头皮的丝,血淋淋的断指断臂乃至头颅…………
村政府前的胡同里,砖瓦泥墙内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躲在衣柜内,他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紧紧地捂着耳朵,试图隔绝柜子外的恐怖。
狭小的黑暗里男孩娇小的身子时不时的震颤,柜子外瓶罐打碎桌凳掀翻的声音不断传进衣柜,时不时也伴有人类尖锐的嘶吼声。
男孩熟悉这声音,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母亲慈爱的身影,可是眼下柜子外的声音听着渗人,并不像一个正常人类出的声音。男孩面色痛苦,乌黑紧合的睫毛下不断的渗出泪滴,身上的衣物已经打湿了一大片。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步子凌乱且迅,砰的一声!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个喘着如牛般的粗气,出闷闷低吼声的男人冲了进来,紧接房间里响起两个人扭打撕咬的声音。
各种七七八八的声音穿过娇小的手掌钻入男孩的耳朵,这些声音如同锥刺刺骨,柔弱的眼睛闭得更紧了,手也捂得更紧了。
突然哧的一声,像是粗布被强行扯开的声音,男孩闻到了一股强烈刺鼻的血腥气味,他眼睛颤颤的睁开,透过门缝惊恐的看到了一条血淋淋的断臂。
男孩感到无比的寒冷,感到恶心的同时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或许当人恐惧到一定程度便会忘了恐惧,男孩的身子渐渐停止了颤抖,穿过门缝的目光缓缓抬起。
细小的衣柜缝隙外,一男一女了疯的相互撕咬。女人披头散,浑身长满了青黑色斑点,在她那张已经异变长满尖牙的大嘴里,咬着刚从男人身上扯下来的血肉。乌黑的鲜血染满女人的脸以及她的黑,在其凌乱的丝间瞪着一双黑漆漆诡异的瞳孔。
男人与女子一般,变异的不成人样。此刻男子的断臂处森森白骨露出,鲜血狂喷不止,而他的面容却如同僵尸一般,毫无神色浮动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男人狰狞着疯狂的与女人撕咬,他们根本不在乎伤口,只是不断的张着血淋淋的尖牙大嘴,一口一口的咬在对方的身上。
狭小的黑暗里男孩呆呆的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与灵动,目光呆滞的久久的凝望着,门缝外冲击他心灵世界的黑暗。
许久鲜血流到了衣柜前,有些乌黑有些粘稠,像是混了朱砂的糯米浆液。很快,撕咬的声音随着一声声,骨碌碌西瓜滚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咚~”
一声轻微的碰撞声,衣柜前的血泊中滚来一颗圆鼓鼓连着白筋流着脑浆的人头…………
奇迹之年一座突如其来的流星雨横空而过,其中两颗流星分散而落,一颗落在了北方,一颗落在了南方。那一日天空一分为二,一半血红一半金明。
科学家之所以能成为科学家,是拥有比别人更好奇的心,以及更坚韧不拔的行动力。奇迹之年科学家现了新元素“o”
,充满浪漫主义的文学家称为“灵气”
。
就像是哥伦布现了新大6,新的气息,新的世界,新的纪元。
半年后一头庞大如山丘般的野猪闯入人类领地,吃人肉毁院落。三日后月落乌啼,一名御剑飞行的道长将野猪斩与剑下。
林中有怪,世有仙人。
就好像一只热带雨林振翅的蝴蝶,修仙练道的风汇成龙卷席卷全球。
朝闻道,夕死可矣。世人妄图扶摇直上九万里,一朝能成大罗仙。世界陷入癫狂,三千年传承的华夏各种法门尽出,癫狂变成了疯魔。
追溯起灵气的出现,横空而过的流星雨,血红与金明的异象,以及坠落南北的两颗流星。一切的矛头,一切的谜团,一切的一切有了方向。只是有人踏破铁鞋,有人掘地三尺,两颗坠落的流星消失不见难觅其踪。
奇迹之年的第七年,曾经流星坠落之地,曾经一朝天下知的边陲村落突怪异,他们全身上下长满骇人的尸斑,变的疯癫无常各个成了吃人的尸魅,全村上下无一例外,军队赶来清杀后未现一人生还。
同是这一年,曾经在外侥幸躲过一劫的村民皆离奇死亡,至此华夏再无三阳籍之人,三阳村也更名为尸冢。
至于同样坠落流星的川渝某地,无故滋生的阴气与血煞之气过盛,方圆万里寸草不生,时闻幽幽鬼影。时过境迁早已成了无人之地,更名为幽都。
………………
………………
修灵17年冬,华夏北境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北境成了一座皑皑雪国。
俯瞰整个北境,银装素裹的万里山河之上,一条厚重高耸的城墙宛如一条蛰伏的巨龙,横贯北境东西。
城墙以南,大大小小的村落营盘,严阵以待的钢铁大炮;城墙以北,倒塌的高楼建筑,坑坑洼洼的弹坑焦土,万里之地俨然成了一片废土。
十七年前灵气出现妖兽横生,北境的一半之地成了妖兽的乐园,万米高墙俨然是一条分隔两界不可逾越的结界。
万米城墙的中段位置处坐落着一座小镇,上林镇。小镇外的城墙跟下驻扎着一个营——铁血营,负责北境防线“上林关口”
的防卫。
妖兽肆虐的边境,原镇子上的村民早就搬离,如今的小镇多是从军的家属。
寒夜里铁血营的士兵站岗在冰冷的城墙上,漆黑如墨的废土之上到处流窜着妖兽,它们嗜血疯狂实力强劲。夜晚的城墙根下不时闯来几只妖兽,眼冒绿光凶气逼人,只有当密集的子弹打过,它们才会不甘离开。
经历了这样没有生命保障的夜晚,若是再失去亲人的温暖,会再没有任何待下去的勇气,至少在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看来是这样的。
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光映照在洁白的积雪上,深夜的天地倒还些许明亮,不用打灯城墙四周的一切看得真切。稀薄的夜色中,李阳两手交叉在棉袖里,缩着脖子从营内的方向徐徐走来。
他个高清瘦,城墙上的大灯将他背后的身影拉的很长。走近,那是一张干净稚嫩的脸,十六七岁的面庞极为白皙干净,和地上映着月光的积雪一般,因为白显得眉目格外清楚。
他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抬起腕表看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刚好。”
他嘀咕着极不情愿的迈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