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躺在我身边将我拥入怀抱,轻轻亲着我的额头,脸颊:“娘子,我爱你,有儿有女已经足够,咱们别再生孩子了。”
我笑:“好。”
没有他亲自陪同,木非不准我再踏出大门一步。买东西让商贩送到府里,想要什么吩咐下人即可,要是闷了就陪陪女儿,做做家务,绣绣花,画画写字。
我起初不习惯,满腹委屈,还偷偷溜出去几次,惹得木非大发雷霆。但我现在的宅子比芸生殿有意思多了,再说整天要照料鸢儿霖儿,慢慢地也不想出去了。
于是每天收拾花园,养养鱼,种种花草,闲暇时逗逗儿女,和木非玩点新花样,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儿子女儿也让我很省心,舆儿自不用说,渐渐长得光彩夺目的少年。
鸢儿和他哥哥一样,是天纵奇才。性子甚至比她哥哥还沉稳,小小年纪就喜怒不形于色,知书达理,往那一站便是个乖巧懂事的大家闺秀。
不过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霖儿和哥哥姐姐完全不同,就是个混世小魔星。
她很懒,同鸢儿一起学文,鸢儿都能写出一手好看的小篆了,她还只能勉强认识几百个字。
叫她和鸢儿一起习武,她挥两拳就喊累,两年后鸢儿已经能自在地使用轻功,她连一套拳都打不下来。
木非极其宠爱她,宠得有时候连我都有点嫉妒。
书背不下来,我想打她的手心,她第一件事就是扑到木非怀里,奶声奶气地说:“爹爹,我怕疼。”
她一喊“爹爹”
,木非平日里严肃的目光立刻变得温柔似水,温柔得快要溺死人:“好,我的幺幺,心肝,小公主,不想背咱就不背。”
然后向我求情,“夫人,她又不考状元,就饶了她罢。”
拳法记不住,老青要罚她,她马上使出求情大招:“青伯伯,爹爹说过,我累了可以不练的。”
老青像教训舆儿鸢儿一样给了她几鞭子,她嚎啕大哭,躺在床上装病,心疼得木非衣不解带地照顾,好几天没合眼。
闹过几次,再没人敢管她,连我也淡了想把她教成大家闺秀的心思。
在木非的纵容下,她自由野蛮地生长。
好奇地趴过一次教坊的窗口后,她迷上了不入流的筝琴之音。木非不顾我的反对,给她请了身份低贱的教坊乐师,专门教她筝琴。不到十岁,木家那位好看的,会弹筝琴的小小姐便名动京师。
同小厮赌过一次钱后,她迷了赌术,三天两头往赌场跑。木非没办法,干脆给她了找了几个老手做师傅。这可不得了了,没过几年,她床底下多了十来个战利品箱,里面装着她从别人手里赢来的各种东西,金银财宝破铜烂铁传家宝……
害得我和木非经常登门还人家地契房契,还释放过几个把自己输给她的赌徒,几位被父亲拉来抵债的少女。
她还喜欢玩水,经常衣服一扔往水里一扎,窜到离岸几百米远的地方才露头。常常把可怜的跟班青约吓得双脚直跳。
实在忍无可忍,我找木非说理:“夫君,你不能再让霖儿为所欲为。筝琴,赌钱,逗水,同男孩子打架,偷奸耍滑。站没站像坐没坐像,成何体统?”
木非坐在书桌前,放下书本朝我笑:“人生苦短,我的幺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其他的不说,她起码得知道礼节。晨起向爹娘问安,尊重师长,尊重兄弟姐妹,就像她姐姐一样。”
“不需要。”
木非说。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娘亲,爹爹,女儿有事禀告。”
是鸢儿的声音。
我还没发话,霖儿快步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木非腿上,双手揽着木非的脖子:“爹爹,我做错事了,爹爹不要怪我。”
木非心疼地抱着她:“幺幺做了什么?”
“我不小心弄脏了姐姐的书册。”
舆儿走进来,义愤填膺地说:“爹,阿霖是故意的。阿鸢好不容易抄好的书册,转眼就被她扔墨缸里了。”
鸢儿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本墨黑的书册,除了通红的眼圈,一脸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