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在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男人的眼里怒火熊燃。“你说啊,药呢,有没有吃?”
小蝉的手四散乱舞:“我不说!我、我不生你的孩子!”
男人脸上青筋暴起,另只手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扇下去,竟又硬生生刹住。他胸口剧烈起伏,牙关紧咬:“不识好歹的东西!”
“我就不识好歹,你、你打死我好了!”
小蝉小脸憋得通红。
难道自己真的太过放纵她,竟敢这样回话!男人的眼里的颜色变深、变暗。他一把将她丢到榻上。打了个响指──
外边的侍卫押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竟是颜府的老大夫陆博知。
“你说说‘藏信’的事吧!”
男人冷冷地说。
陆大夫跪在那里簌簌发抖:“是大夫人、大夫人让我配的,她问我在里面和点什么就会把人毒死又看不出,我、我是真不知道这药是给三夫人的,我真不知道啊──”
“那你有没有说放点什么进去就能毒死人?”
男人还是冷冷的。
地上悠悠醒过来的鸣柳听了陆大夫的话,脸色惨白,眼神涣乱。大夫人竟然这么狠心,借她的手把药送给小蝉,这等于也是不要她活了。她们这些下人的贱命在她们做主子的眼里真是连只蚂蚁都不如。她真傻,上回出逃的时候,夫人不也要她们准备自尽的吗?她又怎容得下小蝉呢?
眼泪渐渐涌出来……
陆大夫抖抖嗦嗦话都讲不清楚:“说是说了,加没加就不知道了……”
男人转头对着呆呆的小蝉:“听见了?药呢?有没有吃?”
小蝉还是不作声,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还要让鸣柳给我,鸣柳……鸣柳也要我死吗?她的眼睛慢慢转向地上的鸣柳,轻轻地问:“你不知道的,是吗?鸣柳你不知道的是不是?”
鸣柳满脸都是泪水,拼命摇头:“小蝉儿,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我不知道──”
没等她说完,颜铸已经一脚踹过去,把她踢得老高,摔到墙上。“砰”
一声钝响,她喷出一簇血箭,跌到地上。
“上回已是饶你不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颜铸一步步逼向满脸血污的鸣柳。
“不──”
小蝉扑过去护住她,望着逼过来的他:“她、她不是故意的,她不会害我,你不要杀她,求求你,不要──”
颜铸一把拎起小蝉:“什么故不故意,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操心别人?!”
“我、我没吃那个药,我还没吃,是我让她去弄药的,你别杀她!”
小蝉哭得声嘶力竭,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
“我管你有没有吃,吃了也是活该!”
男人噬血的眼睛又流露出漫天的杀意。
小蝉抽噎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摇头:“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不要杀她,求求你!我这里只有她了……”
“这回你求也没用,不能对你太好!”
男人向两个男侍卫示意,侍卫们一忽儿就把地上的鸣柳、陆大夫拖出去。
不一会,远处传来两声惨叫。
小蝉大喊一声:“鸣柳──”
双眼圆睁,仿佛神魂都抽离而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小蝉被关在黑幽幽,没生火炉的东厢房,也没有人送饭菜汤水。
浑浑噩噩,不知过去多久。
她很渴,很饿,很冷,全身蜷缩成一团,窝在墙角。
墙上还有鸣柳喷出的血。
鸣柳──呜呜呜……
她只是干嚎,泪水都流光。是她害死了鸣柳,她为什么要去吃藏信呢?不就是生个孩子么,怎么能让鸣柳去冒险?
呜呜呜……
鸣柳──都是我害了你,你让阎王来抓我吧,你见到郁森跟他说,我是大灾星,谁跟我沾上都没好下场!
他说我死了,还要杀掉哥哥嫂嫂,杀掉大毛二毛狗剩……我是大灾星……呜呜……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阳光射入黑暗。
魁伟的男人站在光晕里,静静地瞧着墙角里呜呜咽咽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