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弹泪痛哭的莫正涵一愣,小心?地觑了?眼忍着不耐的女儿,吞动唾沫吐舌道:“我我去了怕要拖拖拖后?腿。”
“那就在这儿老实等着!”
柳文安不耐烦地给他划下去处,拉着莫姚春转身就走。
莫正涵张口想要继续作声?,被柳文安凌厉的红眸给缩了回去,待人走远了?才敢呐呐表示不满:“你一男子怎么能?牵女儿家的手呢?不能?体统、没有规矩”
“拿去,绑在腿上”
柳文按将二姐撕好的布条递给莫姚春,这可是先烈长?征的必备物品,保护小腿肌肉不受伤的:“绑紧点,护腿!”
见莫姚春笨拙地比划半天?也不会,柳文安瞧不过眼一把拿过布条弯腰准备给她绑上,吓得跟在身后?的柳二姐眼珠子瞪得老圆,一把抢过布条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让她先绑好自个时间紧急别浪费云云。
没觉得半点不对的柳文安点点头表示同意,快速将自己小腿绑紧又仔细检查四皇子等人的绑腿,确认没有纰漏后?才挥手准备带人出发。
临行前李大爷搬了块木板横在身前,高声?嘶喊:“俺洪屯规矩,凡上阵必有鼓响,现在手上无鼓,俺就以板为鼓为众亲送行!俺们在这儿等众亲归来!”
“等众亲归来!”
“等众亲归来!”
柳文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领着人在‘砰砰砰’的拍击声中渐渐远去。
到了?凌晨三点,攻山队才到达青云山山脚,猫在树从里的柳文安身体冷得打颤,手指僵硬地扒开眼前枯木望上方窥探,有些怀疑:“确定这是上山口?”
一片黑麻溜秋的,哪看得清?
跟着蹲在旁边的张正大兄弟很肯定地点点头,哈着气指向前头看不清的地儿道:“响马就是从那下山的,那有路。”
太冷了?,柳文安牙齿吱咯吱咯地打着颤,抱着胳膊用力?跺跺脚,勉力?折起舌头比划:“你跟你的大…大大兄弟先上去探探,没哨子大伙再上,动作要快,慢了?大伙冻成冰坨子了?!”
这会是夜里最黑最冻的时刻,预计气温应该是零下十度?柳文安不确定,只知道再不冲杀活动她人就快没了?!!!
七十几号人也快没了!!!
见侍卫大哥蹑足上山没了?影儿,柳文安转动僵直身体一步一挪地回了?躲藏点,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生火,几十号人无论男女身份,挤在一块儿取暖,天?愈寒眉毛都结成的冰花,活像一群冻傻的鹌鹑鸟,耸眉拉眼地团成一团。
空中仅剩的钩子月被云层遮住,视线忽然?暗淡起来,柳文安面颊被冷风吹得僵麻,鼻子冻没了?嗅觉,时不时地伸长脑袋焦急地察探昏黑路径,大兄弟怎么还没回来?
半柱香过去,路头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瞥到熟悉的身形柳文安赶忙发出“哇——哇——”
的乌鸦粗劣声?作信号:“怎么样?”
张正哆嗦着声儿眼底溢出几丝喜意:“没哨子,我大胆去山头摸了?圈,没防备。”
这可是太特么好了!
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
振奋起来的柳文安一拳砸在手心?上,激动地舔了?舔嘴皮子:“我这就叫人去弄死哪些瘪孙!”
一行人如履如临地爬上山,小心?翼翼地散放下武器将裹脚的枯草扯掉,又悄然?散开小幅度地扭扭胳膊动动腿,待身体有暖和劲了按照计划分头行动,令一到,行动!
王生柱祖传三代都是大户人家的奴仆,专职负责农庄事务已?有三十余年,从来没想过手中的算筹茶具会换成寒光长?刀,在头儿的威逼命令下不得不杀人取命,第一次因杀人生出的不安情绪,在看到属于他的战利品时全都烟消云散,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属于自己的粮食和一块丝绸,睁大眼睛舔了?舔唇,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躁动地冲到头跟前,不怕挨打地问下次抢劫是什?么时候?
头儿没没回答他的问题,笑着把他轰出屋,站在门口王生柱“嘿嘿”
笑了?起来,他家在主家经营三代也未曾摸过一块绸缎,没见过如此精美的物件儿,没曾想落难了?倒能拥有以前都不敢想的事物。
夜晚,王生柱抱着他的战利品睡得黑甜,梦里有粮食有祖辈都没穿过的丝绸……还有一个大胸脯的婆娘,日子美得……
“砰”
一声?炸响炸碎了王生柱的美梦,发蒙地醒来,耳旁塞满同伴大呼吃黑的话,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攻上了?山,慌慌张张地抓起到出门没两步头顶被开了瓢,茫然?回首只看见一把黑乎乎的用具。
是什?么?
哦,是耙钩子,翻地挺好用。相熟的答案才浮上心?头眼前一黑,身板直直地倒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杀,围杀!”
山上布局跟侍卫大兄弟查探的一样,前广场中正厅,两边一排屋子,后?边便是高低不同的屋子,摸到跟前了?才发现尽是茅草屋,连个像样的瓦房都没有,暴风一吹估计连屋顶都消失不见。
看来背上的木材不需要了!
不过……现在的响马真的如此不讲究,连个像样的屋子都不造?
杀喊声?响起,广场两排跑出舞着武器的响马跟洪屯人打成一团,血液纷飞,惨叫连连。
从腰间小坛里捻出沾了油的碎布头,点燃甩在茅草屋上,火焰迅速扩展放大,不一会山上四处火焰滕飞,灭火救命声?顿响,积雪在高温中迅速融化,火红的火焰映得山头发红。
“溃兵不追,冲杀正屋,冲杀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