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门前那一株繁花似锦的紫阳果树,李金羽幼时可是没少翻墙而入窃摘果实。
尽管每次都会被村长追赶,但他从未受到过分责难。
对于这两位长者,李金羽心中唯有深深的敬意。
片刻之后,两人用毕午膳,又拉了几句家常,便预备动身前往东河村。
与此同时,位于西河村的铁牛家却宾客盈门。
“今日各位乡亲怎地都有空光临寒舍?”
“老朽目盲,怠慢了诸位,请恕罪。待会儿铁牛耕田归来,定当好好款待。”
铁牛之母陈氏,因其晚育,故铁牛尚不足三十,她便已届八十高龄。
诞下铁牛那年,其夫君便因病辞世,留下了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陈氏素患眼疾,又兼日夜辛劳,几年前终于双目失明。
感知到院中的嘈杂声息,她知晓有人来访,且人数颇众。
心感纳罕之余,她思量自家在村里贫病交加,平时极少有人登门,今日何以会来这么多客人?
莫非铁牛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正在她疑惑之间,人群中已有嗓音响彻。
“陈老夫人,您家铁牛可是好手段啊,马上就要步入飞黄腾达之境了。”
“哪有什么飞黄腾达,人家李金羽贵为真君,现如今身份尊崇,哪里还会瞧得上铁牛?”
“的确如此,李金羽位列仙班,高高在上,就算铁牛有恩于他,人家现在富贵了,也不会提拔关照铁牛吧。”
“就说我们这些人吧,今早还不是被李金羽毫不留情地驱赶出门?”
“当日山贼下山肆虐时,我还亲眼看见铁牛不顾众人意愿,私下向李金羽夫妇通风报信。
即便铁牛有这份救命之恩,但人家现今功成名就,显然并未将提拔铁牛之事放在心上。”
“……”
听闻乡亲们的议论纷纷,陈氏才算是彻悟了其中的端倪。
铁牛自幼便不曾对她隐瞒,他向李金羽传递消息之事,也曾禀明于她。
村中之人,不少皆心存嫉妒,常有流言蜚语传扬开来。
现今李金羽已修行有成,富甲一方,村民们却被挡在门外,想来心中积聚了不少怨愤,故此前来冷嘲热讽。
陈氏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欲要驱散这些人,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一旦生争执,她自知并无胜算。
“陈前辈,你说若是铁牛哪一日真的被李金羽提拔,飞升仙道,他会否也将我们视如无物呢?”
“这还需要问吗?铁牛看似忠厚,实则口蜜腹剑。
不然那天他又怎会私自去找李金羽泄露我们的意图?”
“在我看来,李金羽能知晓我们的想法,定是铁牛在背后搬弄是非。”
“我也觉得如此,我平生最厌恶那种背地里插刀的小人,铁牛真是让我们失望至极。”
“陈前辈,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铁牛玷污了我们的名誉,令李金羽对我们颇有微词,阻人修行之道犹如杀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