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萧目光一顿。旋即掠过一身红装的张曦君,蓦地道:“把药放到里面去,就退下。”
阿杏莫敢不从,将漆盘放在床榻旁,忙不迭的退下。
帐内瞬时鸦雀无声。静得张曦君几乎能听见自己微喘的呼吸声,终使她忍不住的开口道:“将军。您今日刚回营,还未回帐休息,换药的小事妾自己就可以。”
即使历经前世今生的离奇,她到底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韶华女子,一想到上药会遇到的情形,她如何自持也无法平静,脸颊更是不争气的酡红一片。
齐萧见张曦君神色慌乱无措,面上绯红,早无从善如流面对诸事的一面,看着眸中就涌起笑意:毕竟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闺中女子。
“你起身不便,我抱你过去。”
忽视张曦君的话,齐萧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向帷幔后的床榻走去。
张曦君话刚说完,正等齐萧的反应,不想他竟是将她一把抱起,她惊得低呼,“将军!”
声音里带着不满与拒绝。
感到怀中的人反抗,齐萧双臂一紧,浓眉一扬,不怒自威,“乱动扯到伤口,疼得只会是你。”
说着已步入帷幔后,像是想起什么般,他脚下一停,眼含深意的看来,“我只是看你伤势如何了,好确定上京之日。”
如此一本正经的语气,好似她在胡思乱想一样!
张曦君气结,脸上涨红一片,却又不好再推拒,不然真坐实她想偏了。
狠狠咬唇,任他宽下那件水红薄衫,又褪下乳白中衣,解开颈后细带,眼看最后一件衣物就要脱下,张曦君瞬间若惊弓之鸟,在齐萧手指触上背心细带的一刹,想着胸口的纱布早已取下,如今上药不需除尽衣物,于是赶紧回头道:“别解背后的带子了,就这样上药吧。”
语速极快的说完这些,却见齐萧的目光从她脸上,直直落在酥胸半露的雪白肌肤上,顿时血冲脑门,理智暂时失缺,双手一下笼住摇摇欲落的小衣。
心急之下,动作过猛,一个不留神牵动伤口,张曦君竭力忍下的痛哼一声。
齐萧闻声皱眉,似有叹息,又似如若常态的严肃道:“我说过乱动,疼得只会是你。”
张曦君听得又羞又恨,可是形势不如人,双手如旬日前一样被反剪身后,动弹不得。
但见齐萧未褪下她最后的衣物,神情认真的蘸上药膏,从胸口滑下仔细的涂抹伤口。
如此一见,张曦君忽然羞恨不起来,心下在想,也许真是她反应太过……神经不觉缓缓放松下来。
察觉怀中之人的身体松软,齐萧松开张曦君被钳住的双手,右手顺着小衣缓缓漫上,毫不犹豫的握住那一团软滑的凝脂,任它溢满整个手心……
“将军!”
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上药只有轻微的刺痛,而没了剧痛转移注意,张曦君只竭力去忽视齐萧揉散药膏带来的异样,却不防他这样肆意而为,惊得低叫出声,愤然回头怒视。
齐萧看着这张年轻姣好的容颜,眼前却逐一掠过齐瑞疏离的面庞,那夜张曦君的搏命相救,河间王府一张张面孔……然后他意味深长的笑了,声音暗沉低哑,“你不想要个孩子么?”
上京
这一番话来得太快突然,甚至骇人听闻,让张曦君有些措手不及。齐萧却在丢下这番话后,像无事人一样抽身离开,留张曦君久久不能回神。
帐内还残留着丝丝暧昧,阿杏走进来。许是正处少女思情的年纪,想到换药会遇到的情形,圆润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又堆满了笑容,“夫人,将军对您真好。”
张曦君却无法开颜,她回神抬眸,入目是阿杏羡慕欢喜的目光。
她知道在阿杏眼里,齐萧无疑是威严而高不可攀的人,却愿意为她亲手换药,这无论是一个上位者对下位者,还是一个男子对他的女人,都是无限的荣光。
只是这份福气,却是如水饮水冷暖自知。
不想多说话,由着阿杏兀自欣羡,张曦君心神不属的闭上眼睛,继续沉浸在齐萧的话当中。
是夜辗转反侧,直到军中更阑,方才堪堪合眼。
应是神困体乏,这次闭眼,再未浮现那男女缱绻的一幕,沉沉睡去。
次日起来,依旧心绪紊乱,遂差阿杏问了肖先生可有闲书一借。肖先生身边多是兵书之类,他心细,知道女人不喜这些,特找了几卷山河游记捎来。如此有了书简打发时间,张曦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过了两日。待到第三日换药,做好心里建设等齐萧过来,未料一日结束,也不见他前来。一晚迷糊睡着,直撑到晓,见阿杏打了洗脸水进帐,连叫她去火头兵那取朝食,又暗示她探探齐萧这三日在做什么。
阿杏心思单纯,不疑有他的去了,很快取了一份粥食配时令小菜回来。立在床头将听到的一一道来。
原来齐萧大破三个勾结成王的西南夷部族后,其它各部心骇之下纷纷投诚,并献上钱帛美女以示诚意。于是这三日里,齐萧便在接待各部投诚的谴使。
不过各部大多结盟而来,小部族又不需齐萧接近,因此他这三日并不忙碌。
听到这里,张曦君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气非常。
自己忐忑难宁的好几日,他却依旧像无事人一样!
一念气过,顷之。却成无奈——她察觉自己果真有松口气的感觉,又一想这几日的心浮气躁,终是了然:心里即使不甘。也不得不承认齐萧完全出乎意料的举动,确实让她慌得不知所措,毕竟这次的亲昵不同于三年前的做戏,她自是无法理智的平静对待,也才会在听见齐萧有空却未来看她后松了口气。当然。这中又被那一声“孩子”
吓到了……想到孩子,口中清香可口的粥食忽然变得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