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托腮,“我想去玩水。”
“那我们便先去玩水,再去射猎。”
他将陈茵抱着,陈茵现年四岁,好奇地摸着他手心纹路。
摸到了他的手心痣。
“阿兄这颗痣好似长大了些。”
陈沅也凑过去,好奇道:“诶,真的呢。”
他蜷了蜷手,将陈茵放下,“阿兄要先洗漱换衣,你们先去正房吃朝食等阿兄。”
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出了门。
宫里的马车辚辚进了宣平里。
刘姀、刘嫦、阿娜妮、曹襄都跟着来了,热热闹闹一大群人聚在清平坊。
青芦请众人往宅中去。
仆从们将备好的东西放入车内。
霍去病已在正房外候着,众人一同用朝食。
阿娜妮吃了几口起身说到处走走,青芦便带着她往外间去。
“殷陈在吗?”
阿娜妮忽然问道。
青芦顿住脚步,二人正站在东院外的廊庑中,东院内传出脚步声。
紧接着,殷陈走出院门,恰巧与她目光相撞。
殷陈目光陡然一戾。
青芦察觉到了不对劲,殷陈从来都是一副极随和的模样,此刻整个人散发着冷意。
她垂首一礼,“殷姑子长乐未央。”
“青芦,你且让我同阿娜妮公主说几句话罢。”
青芦躬身告退,立刻去告知君侯。
殷陈转身回东院。
金铃响动,阿娜妮跟在她身后入了东院。
殷陈让红雪和青芜出去,而后倒了两杯水,将一杯水推到对面,“坐罢。”
阿娜妮打量着东院布局,望向窗外,石榴已经开落了,累累的如指头大小的石榴挂在枝上,汉地的石榴总是小得过分,如同他们的人一般。
“未曾想你竟真在冠军侯宅住下了?”
阿娜妮转过头来,看着殷陈。
殷陈坐在榻上,手摩挲着漆杯杯壁,“居次为何如此关心我?”
在室内光线中,阿娜妮那双蓝色眼瞳暗了下来,更像一双猫瞳,大而圆,她坐到殷陈对面,“故友相见,总得寒暄一二。”
“故友?寒暄?”
殷陈咀嚼着这几个字眼,这几个字眼怎么也不像是形容她们两人的。
暗绿色的瞳孔如同直勾勾盯着殷陈,如同盯着猎物后颈,咧起一个笑,“如何?”
“我到长安并无住所,所以暂住此处。”
“那你又为何入宫?冠军侯可不像是会收留人的人,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阿娜妮说的匈奴语,格外流利。
“我身无长物,又有何物供人索取?”
殷陈捏起杯子,目光警惕地打量着阿娜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