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在十里屯祭完祖,儿子就赶回村里接人,临走前特意过来看周淳风两口子。做为长辈自是好生叮嘱小两口顾好小家,照看好孩子安生过日子云云。
江璃将事先准备的苍术和一根铁棍山药送到族叔手上,老人家没见过如此原生态的草药,也不知道咋吃。
“族叔您放心,苍术药铺便有卖的,但我给您拿的是自个在山上摘的野生苍术,药用性更好。倘若您夜里睡不踏实,每隔个三五日泡几片吃下,对您老身体有益。”
老人家听到这,倒来了几分兴致,人老年纪大睡眠总是浅些。
周淳风也道:“连着多日有劳您老人家的帮扶,我们送不出啥厚重的谢礼,这便当是我俩孝敬您老的一番心意。”
“好好好,那我收下,但是这木头根子?”
“族叔可听过山药?”
江璃笑问
“那是!”
山药谁没听过。
家里儿媳妇偶尔到药铺买几片回来给他炖补汤,这玩意有便宜有贵,便宜的一两片干的也值二十文钱。
江璃点头道:“这便是铁棍山药,山药中最好的品种,很是滋补,不过我没来得及晒干,容易被误以为是木头根子。”
“您老拿回去,削了皮炖补汤吃对身体也有益处。”
老人家诧异的看着手里半截长的木头根子:“可当真是山药?无需晾干?”
“自家吃的便不用晾干,晾干是方便药材铺子做买卖罢了。”
老人家心底欣慰不迭。
如此甚好,瞧着虽不是厚重的礼,实则除了心意以外,比什么都厚重,正是他需要的好东西。
又过了几日,眼看下地基的时日快到了。
这日,江璃和周淳风带上孩子前往镇子的泥瓦铺子订新房子的瓦片,顺道带上那十几根山药到镇子的药铺。再有田契和地契需紧着找保长落款,好的过阵子让周淳风跑一趟县城衙门。
十里屯是距离镇子最近的一个村子,步行也得花费半个时辰,好在走的都是平稳的泥路。若是能赶早,每天从后边村子会有专程到镇子的牛车,付一文钱便能坐上一个人。
小夫妻俩身上一人背着个小的,再轮流抱着大的,一路紧赶慢赶在晌午前可算是到了镇子。
因着手上提着那十几根山药,先找到镇上名头最响亮的康霖堂医馆药铺。
掌柜的眼瞅着周淳风手里提来的山药,眼睛都快瞪直了。开药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保留这么完整的铁棍山药根子。
在他们这个地方山药很是寻常,但都是懂行的人才能辨别,尤其是铁棍山药因其细长闻名,不少人挖着挖着便截断了完好的品项。
“这,可是铁棍山药。”
江璃和周淳风相视一笑,点头:“掌柜的好眼力,正是野生的铁棍山药,我当家的无意上山发现有那么几根,咱乡下人家吃不得这金贵的食材,便想着卖到药铺换点银钱,好得买些粮食回家。”
江璃自然不好说是她上山采的山药,在外人面前她一个女人能低调且低调。
掌柜的老眼打量面前这对乡下夫妻,穿着朴素到处都是补丁,再有妇人背上背着个半岁多的孩童,左右两手再牵着一个。
一看便知是家里日子不好过的,不由得老眼弯笑:“好好好,不错不错,品项顶好。”
周淳风淡声问:“不知掌柜的这几根山药可能出个价?”
掌柜的听闻价格,立马敛起脸上的笑容,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收住性子,正色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铁棍山药的确是顶好的滋补药材,不过咱家铺子昨儿个才收了几十根上好的山药,所以——。”
“那行,既然掌柜的这里不紧缺,咱便到另一家药铺。”
周淳风很利索,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谁不知道谁。
掌柜眼看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对方泥腿子说罢就提起那几根好货,赶紧抬手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