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抬起眸望进他的眼睛里,“那要陛下先答应妾身,绝对不能辜负妾身,不然……”
不然,她就再也不会跟陛下好了,陛下做他高高在上的天子,她做她安安分分的妃子,再不会交付出一丝真心。
陈定尧微微一笑,握住她的一只手,与她紧紧十指相扣。
“定不负卿意。”
……
转日,大理寺便公布出了姚家一案的结果。
陈定尧并未打算隐瞒实情,即便此案涉及到后宫妃嫔之争,他也不会因为怕百姓看了皇家笑话而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便将此案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楚。
姚家一案,贤妃为幕后主谋,如今已被除去妃位废为庶人。宋家虽是被挑唆,但仗势欺人强占人生意,最终误害人命亦为事实,最终判令其将半数家财赔偿给宋家,而宋铭本人亦被处以五十下杖刑,并徒三年。
判决一出,举国哗然。
毕竟宋铭本人为正隆盛宠的贵妃娘娘生父,原以为陛下多少会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判的轻一些,没想到竟真如此大公无私。可贵妃娘娘若听闻到自己的生父被判了如此重的刑法,不知心中该是何种作想。
不等百姓猜测,一个消息次日又如烈火般蔓延开来。
原来陛下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是打算网开一面的,谁知贵妃娘娘听闻后却自发跪在了勤政殿向陛下请罪,坦言自己未曾约束好家族才最终酿成大祸,恳请陛下一定要依法进行判决,勿使百姓寒了心。
此言一出,百姓们立即为贵妃娘娘大义灭亲的举动所叹服,一时之间贵妃的贤名瞬间便传遍了全国各地,更有读书人为此事作诗就词,盛赞贵妃贤良,堪为一国之后。
淑妃此时还被禁闭在宫中,听见宫人传来的消息后,气的砸坏了好几只砚台。
贤妃这个蠢货,到头来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怎么就没听人提起过贵妃连夜跪在了陛下跟前求陛下务必严惩自己父亲这件事呢?这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想而知,若非陛下在背后推动,怎么可能一瞬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陛下这一举动亦让她心中不安起来,贵妃本来就是输在了出身,如今这大义灭亲的贤举反而将她出身上的劣势都转变为了优势。一个备受陛下宠爱的贵妃,再加上贤良之名,照现在的专房之宠以后生下皇子也不在话下,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可以拿来竞争,陛下这分明就是为了立贵妃为后在做铺垫。
原来陛下也并非冷心冷起,而是会如此为一女子做好全方面的精心打算。
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挫败感,陛下决心要立贵妃为后,连在后宫扎根多年地位稳固的贤妃都因此被废为了庶人,她还能怎么办呢?
陛下正值力壮位于权力巅峰,她的云沂也还未完全成长起来,若等贵妃再生下皇子……
陛下的诞辰快到了
下个月便是陛下诞辰,禅真还是在内务总管前来询问天寿节的操办事宜时,才知晓此事。
入宫以来,她还是第一次主持这般盛大的节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先是问了问往年三妃是如何操办的,内务总管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详细地将往年的流程一一详细说给她听。
禅真听完心中略有了些数,先吩咐下去让内务府照往年的流程先去准备,余下的打算晚上再同陛下仔细商量。
送走了内务总管,禅真将绿珠召到跟前,绿珠之前便是在御前伺候,对此事想必十分清楚。
听她询问后,绿珠才恍然想起来天寿节马上就要到了,只是贵妃入宫后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连她竟都将此事遗忘到了脑后。
她笑道:“待会儿奴婢就把去年天寿节的账册拿来给娘娘看看,其实每年天寿节的流程都是大同小异,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禅真想着不忧心不行呀,这可是陛下的诞辰,到时候会有那么多的朝臣和命妇参与,她要是哪里做的不到位,丢的可不光是她的脸。
当然,除了天寿节的安排,还有另一件事让她在意。
“绿珠,你说我要给陛下准备什么生辰贺礼比较好?”
她库房中所有的珍宝都是陛下赐予的,而且陛下坐拥天下,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寻常的贺礼估计也无法引起陛下的兴趣。
真是难办啊!禅真愁的眉头都锁了起来,陛下对她这么好,她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份贺礼敷衍陛下。
绿珠替她想了个主意:“娘娘不妨亲手为陛下做一件贴身衣物,奴婢想陛下收到这份贺礼定会龙颜大悦。”
“亲手为陛下做件衣物?”
禅真眼睛一亮,随机又灰暗下去,“可是我的绣工并不怎么好。”
她虽学过一些针线活,可并不算精通,何况陛下的衣物都是全国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她的那点手艺可无法与其相比。要是绣的太丑,别说陛下收到心情会不会高兴,她都不好意思叫陛下穿上去。
“娘娘,”
绿竹安慰她,“重要的是娘娘这份心意,娘娘亲手为陛下缝制的衣物,不论如何都是最好的。”
连她都能看出陛下对娘娘的真心,不管这贺礼是否精致,只要是娘娘亲手做的,在陛下心中就是连最好的绣娘都望尘莫及。
禅真有些被她说动了,“那你替我寻宫里最好的绣娘过来,离天寿节还有一些时间,我多跟着学一学,尽量做的好一些。”
“是。”
绿竹笑着下去了,不多时便将人找了过来。
这位叫云月的绣娘亦是江南出身,年龄二十出头并不算大,生就一双妙目看着便十分伶俐精巧。突然被召到贵妃娘娘宫中,她还有些惶恐生怕自己是哪里惹了娘娘不如意,可贵妃娘娘却十分温和地将她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