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彬对蓄意伤害周遂的行为供认不讳,但却始终不愿承认自己强迫侵犯期期的行为。她激动地申诉着自己的行为并非出于恶意-猥-亵伤害,而是源自于无法自拔的质变母爱。而她喋喋不休的自辩,无意外的在一片哗然中被法官严厉驳斥。
而后,经过短暂的休庭,在听到面色肃穆的法官宣布预料之中的判决时,在看到季红彬的身子霎时间如筛糠般滑稽地软去的刹那,期期那双隐于黑色镜片后的盈润眼眸竟然于瞬息间落下了畅快的热意。
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在纤柔的腕上,仿佛是烫的。
她的心也于此刻滚烫。
扭曲的童年,晦暗的青春,泯灭的自尊,与无数个痛苦悲愤到难以入眠的夜晚……那些始终无法洗刷的屈辱,仿佛终于在法官宣读审判的瞬间得到了无形的释放。
尽管到来的太晚,但终于还是来了。
离去的时候,期期并没有与任何人同路,也有意避开了季红彬渴求对话的眼神。她一个人走在人群疏落的过道上,步伐极慢,仿佛是在消化着这期盼已久的结局。
从今往后,季红彬是生是死,最终又死于何时,仿佛都不再重要了……
“姚小姐,请留步。”
期期听出了声音的来源。
随即她迟缓地顿住了脚步,循声回首。
“抱歉江律师,我刚才走得急。”
“没关系。”
江上岳不疾不徐道,“是周先生的车停在了楼下地库。他说您可能没注意看手机上的信息,所以让我来接您一起过去。”
“哦,不好意思,我的确没看手机。”
期期将手伸进了大衣口袋。
她的动作有些迟疑,下垂的眼眸中亦染着一丝奇异的惘然。
江上岳默不作声地望着这一切,稍作踌躇后,他除去了公式化的客套,叹息开口道,“我明白,这个结果对您来说,还是来得太迟了。”
“不,江律师。”
期期摇了摇头,“能看到今天这个结果,我很感激。很久以前,我甚至没想过还能有这么一天。”
在长廊镜头处,江上岳按下了直升电梯的向下按钮。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所在。”
“从申请非公开庭审,到提前取证不用现场出庭,再到带我来现场看完审判……”
期期仰着头,静静地望着电梯显示屏上的led灯珠,“我知道,你为我们做了很多,这我都是明白的。”
“这并不是我的个人功劳。”
江上岳说,“主要是由于周先生比较注重隐私保护,他也想在最大程度上,弱化这个案件对你们今后生活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