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苏曼每次经过长安街,都说这灯看着都够有年代感的,特别符合长安街的气质。穆西山就告诉她,长安街上的这些九球莲花灯和棉桃灯是有数的,也是有寓意的。
如今他们坐在车里,再路过长安街,苏曼又不由细细打量起这些灯。
确实厚重,弧度确实优美,在光秃秃的树影中傲世独立。
“穆西山……”
苏曼忽然叫了他一声,手指着窗外,“那是穆北归吗?”
穆西山坐在苏曼身边,只一直摩挲着她的手看她,听到穆北归的名字,也探身往窗外看了看。
在人行道上走着的人,确实是穆北归。
这大冷天的,穆北归只穿着西装,外套却是披在身边那个姑娘身上的。
穆西山让老陈把车往府右街开,找个不碍事儿的地儿停车,给穆北归打了电话。
静静等了一会儿,穆北归溜溜达达地到了府右街的拐角。跟他一起的姑娘站定了,和他说了会儿话,穆北归低头去亲她,却被女孩儿躲开了。姑娘抖开披在身上的大衣,露出身上穿着的无袖长裙和被风吹红了的莹白肌肤。穆北归没接她递回的大衣,只站直了身子插兜看着她。她也不废话,把大衣往穆北归身上一丢,手理了理在风中飘着的微卷长发,转身走了。
穆北归冷哼一声,抖了抖大衣往身上披了,继续朝穆西山的车走去。
穆西山已经下了车,却说天儿冷,让苏曼在车上待着就行。
“巧了。”
穆北归朝穆西山打了个招呼,又矮了身子瞧车里的人,看到是苏曼,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穆西山转性了,带了别的姑娘,没想到还是苏曼。
“嫂子这是衣锦还乡了?”
穆北归没什么情绪,说出的话却有些戏谑。
殊不知说者无意,却打在了苏曼和穆西山的七寸上。
看着他们有些变颜变色的脸,穆北归眼中的情绪似乎更低了些,了然地看了看穆西山,嘴角露出个“我早告诉过你”
的笑来。
“那姑娘是?”
穆西山不理会他,故意问道。
“一个朋友,你见过的。”
穆西山叹了口气,让他上车。本来他是想捎他们一段儿的,这大冷天,冻死穆北归他无所谓,但别拖累人姑娘。结果人姑娘不领情,反倒是自己走了。
“你快把衣服给人披上去。”
苏曼也下了车,推了推穆北归。
穆北归却哼了一声,说了句人不觉得冷,我上赶着犯什么贱,便一骨碌钻进了穆西山的车。
“走吧。”
穆西山也看了看走远了的人,耸了耸肩,把苏曼带上了车。
车重新启动,却是走的地安门方向,不再走长安街是穆西山特地嘱咐的,说是和人姑娘这么错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