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大哥,想过去,身旁传来重重的一声“咳”
,不用看都能感到那人的脸色。
好在,魏太太坐了过去。
魏督军今天心情不错,大概因为魏良辰打了胜仗,还缴了死对头赣军一批军火,原谅了他这点小动作。
魏家人吃饭时不讲什么规矩,可以谈笑风生,魏督军也不避讳时局,锦夜能在餐桌上听到很多消息,每次她都听得很认真。
硝烟四起乱糟糟的年代。
各省的督军很富,但国家很穷,到处借钱。国债都没人买。魏宴庭是北城政府财政部次长得力助手,正为筹钱头疼。
魏太太道,“今天张太太走的时候,答应牵线。”
对魏宴庭,魏太太这个后妈是无可挑剔的,比自已孩子还尽心尽力。
“嗤,剜肉补疮。”
魏良辰笑了声,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魏佳琪的碗里,“你喜欢吃的鸡。”
“谢谢哥。”
魏佳琪对时事不感兴趣。
可能觉得不能顾此失彼,魏良辰又戳了一块牛排到锦夜的盘子里,“瞧你瘦的,不知道以为我们家虐待你。”
锦夜:……可不就是你虐待我。
其实她不瘦,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觉得他纯粹是没事找事。
忽然,她的小腿被一只大脚勾住,她僵了一下,飞快瞪了他一眼,暗含恼意。
魏良辰笑看着她,“吃啊。”
那脚变本加厉,往她膝盖后窝上蹭,她怕痒,差点发出声音。
眼看督军夫妇和魏宴庭都看了过来,她竭力忍住,挺直腰身切牛排。
要是可以,真想把那叉子叉他猪蹄上。
魏督军有些不满,“良辰好像有别的看法?”
那只猪蹄终于消停一会,魏良辰漫不经心的笑道,“让我打架可以,银钱的事我不懂。我也没钱。”
又是一笑。
魏太太对这个儿子是没辙,在他父亲大哥面前,怎就没个正形呢,“吃饭,先吃饭吧。”
魏宴庭看了弟弟一眼,收回视线。
又相亲?
锦夜悄悄松了一口气,问魏督军,“魏叔叔手背上的伤好了吗?”
几天前,督军不知怎的惹了热毒,旧创复发,手背上长了两个疮。
魏督军把手伸了出来,“还有一点脓,医生说不要紧。”
锦夜说:“我在医书上看到,桐油对这种化脓性的炎症有很好的效果,可以外敷在患处,你要不试一下?”
“桐油?我倒是没想到。”
魏督军笑了笑,“明天让人买点回来。”
“家里就有,南方盛产桐油,很容易买到的。”
她隐约记得,桐油会成为战时的重要物资,各大国对桐油需求很大纷纷争抢,而夏国几乎垄断了桐油生产。
但她说得很小心,以免被看出什么。
魏宴庭有所触动,双目倏然一亮,“是的,桐油,我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