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也感到了惊人的异样。好像金色阳光照进了黑暗发霉的森林,邪气一下子都被震慑了。腐毒是邪恶巫术的杰作。她的酒恰恰是其克星。
那一线明亮的希望之光让他险些暴吼出声。才几滴就把他拉回鬼门关了,若是整碗都喝下去……余天胤气得满眼血红地看向门口。
幽光里站着三个粗壮的身影,提着雪亮的短刀。
现场漫起了杀戮的氛围。
老天仿佛要应这个景,一道道狰狞的闪电劈下来,青光映出其中一人的脸,只见他须髯如戟,一对牛眼。相貌十分吓人。
那人踹翻条凳,龇牙笑道,“听说,我二帽兄弟是你们害死的?”
“没有……”
莲宝虚得三寸不烂不舌都不灵光了。
滚雷在屋顶炸响。雨哗啦啦地下着。她张嘴喊救命,声音全被老天吞没了。
他们带着油腻的笑容将她拖起来,丢到了榻上。
莲宝说,“有话好好说。”
余天胤目眦欲裂爬了起来。虬髯歹人气定神闲地扎了他一刀。
莲宝怪叫一声,心想,还剩半条小命,干脆就拼了吧。
她提起油灯,狠狠砸进了旁边歹人的裆。“啊啊……”
那人嚎出了真情,声音差点掀翻屋上的瓦。
室内陷入了一场混战。
余大叔被几滴残酒吊了命,暂时又恢复了零星的战力。透过闪电的乱光,她看到他捂着肚子在冲杀。虎落平阳被犬欺,身上被扎了好多刀。很难想象,明明都濒临咽气的一个人了,竟又从残躯中榨出了生命力跟人搏斗。
早知这结果,前几天就豁出命给他治就好了。非要小气巴嘎的,熬到现在白丢两条命。
莲宝心里这个后悔啊,不能形容。
她陷入了最后的疯狂,让三人领教了刘二帽死前领教到的顽强,像头母狼一样。怎么都不肯顺从。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竟制不住这小女子和老瘸子,简直尊严扫地。
其中还有两人的裆被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虬髯男恨声道:“这玩意儿咋蛮成这样?快把瘸子解决了,老子不信治不了她。”
青电凌乱地撕扯着室内的黑暗。人影重叠,冲撞,东倒西歪。
噗呲——刀子扎进了余天胤的身体。
他们像杀着玩,捅稻草人似的刺进来、拔出去,连连捅了许多下。
莲宝感觉心碎成好多块。她扑上去挡刀。肚子也麻辣辣地一疼,多了个大窟窿。诶呦,疼疯了。但她连尖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下子可以殉情了。莲宝膝盖一软,充满悲剧色彩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三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完了,人家说只杀瘸子就好啊。怎么把女的也弄死了!虬髯的匪人转转眼珠子,“就说只杀了瘸子,女的没死。”
“明天看到了尸体咋说?”
“就说咱不知道,她伤心自尽的。”
三人略作合计,慌张离开屋子,找陈举子领酬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