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舒宴又发现手机落在酒店房间中忘记带在身上,她看了看自己和玖兰枢的行李箱,想了想机场和酒店之间的距离,果断作出决定。她对着玖兰枢讨好的笑:“办理托运的事情交给我吧,麻烦哥哥去酒店帮我把手机找回来吧。”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头,玖兰枢安抚的摸了摸少女的长发,毫不犹豫的说好。他把行李箱交给舒宴,独自走出机场坐出租车回酒店找手机。
舒宴安静的站在机场大门处,看着少年的身影渐渐走远。有些苦涩的弯起唇角。她自己拖着行李箱向值机柜台走去,出示了机票和身份证后,拿过了托运单。
少女安静站在原地,她看着手中的机票和托运单,垂下眼眸。订机票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舒宴负责,玖兰枢并没有索要过机票。由此也不知道,舒宴虽然预订了两张返程的机票,但两张机票的地点却不一样。
一张是从冲绳到a市,而另一张则是冲绳到东京。
她是故意将手机丢在酒店中引开玖兰枢的,她也料定玖兰枢不会拒绝她的请求。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旅行,从她无意中发现玖兰枢在反复查询东京资料时便准备好了。
她每到一处会给临白寄礼物,在日本冲绳也理所当然买了一大堆东西导致行李箱超重。为的是有足够的时间将两个人的行李箱托运到不同的机场。
所谓的旅行只是在告别,对舒华的告别,对玖兰枢的告别。
现在,一切即将到达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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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玖兰枢的日文
[注2]感谢基友言七题词,诗词大意为:
去年凋落的花已经重新开放,今年赏花的人在哪里。
我结交了新的朋友来到旧的地方游玩,想到你的容颜眼泪掉落下来。
七爷填词帅帅哒最爱七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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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宴独自站在一旁沉默片刻,最终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一个漂亮的暗红色礼盒。那是她在给临白买礼物时精心挑选的。她举起来问玖兰枢喜不喜欢,玖兰枢点点头,所以舒宴便买了下来。现在舒宴打开盒盖,将机票和托运单放入其中,重新收好,坐在候机厅等着玖兰枢回来。
玖兰枢在距离飞机起飞前半个小时回来的,少年穿着黑色风衣,那是舒宴亲手挑选的衣服。并非什么名牌,可穿在少年身上带着一种时尚杂志封面人物的错觉。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走向舒宴身边。他把手机递给舒宴,笑意温柔:“我回来了。”
“我应该说欢迎回来吗?”
舒宴偏偏头,把手中一直握着的礼盒递过去:“旅行了这么久,也没有送给哥哥什么礼物,吶,这是送给哥哥的。哥哥可不要嫌弃呦~”
她语气轻快,玖兰枢有些惊讶的接过来,他笑着说声谢谢,看着暗红色的礼盒,抬眸询问:“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啊。”
舒宴挥挥手:“本来就是哥哥的东西啊。”
话虽如此说,却在玖兰枢伸手掀起盒盖时阻止了少年的动作。少女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少年的手背上,笑意盈盈:“喂喂不是现在啦,等登机前再打开~哥哥要听话,提前偷看我会生气的。”
玖兰枢看着少女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唇角,他抬起手捏捏少女的脸颊:“阿宴是在考验我的耐心?这样说会让我更加好奇的啊。”
舒宴故作傲娇:“那就请你自由的……好奇去吧。”
她抿了抿唇,似乎感到口渴,于是站起身来:“哥哥我去买瓶水。”
玖兰枢坐在舒宴外侧,也站起来给她让路,毕竟舒宴的日文不算熟练,少年有些担忧关切的看过来:“我陪阿宴一起去。”
舒宴不在意的挥挥手:“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啦,哥哥你不用担心的。”
她指了指玖兰枢手中的礼盒叮嘱:“记得登机前十分钟打开,但是不能提前呦~”
她虽然做出俏皮活泼的语气,但眼神却是那样认真。玖兰枢笑着点点头,把暗红色的礼盒握在手中,看着少女向自动售卖机走去。今天机场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很容易将人淹没在其中找不见踪影。
舒宴转过身背对少年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然后眼泪猝不及防就滚落下来。但少女挺直脊背,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一声哽咽传出来。
因为看不见她的脸,所以玖兰枢并没有注意到少女已经泪流满面,他只是安静的站着,看着少女的背影向人群中走去。
这一条并肩同行的路,现在也终将走到尽头。路的尽头有什么呢?
路的尽头啊,有着各自的人生,繁花如锦也好,惊涛骇浪也好,遍布荆棘也好。我们都还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有些是擦肩而过,有些是点首之交,有些是相见生厌。
可是啊,这些人中独独少了你的身影。也许等我老去,垂暮之年坐在藤木摇椅上晒着太阳,猫咪蜷缩在脚边打盹。我会和亲人诉说着过去的事情,讲到曾经分别所带来的痛苦和遗憾。到那时我仍旧会记得你的模样,岁月流转中你会在我的记忆中鲜活如初。
那么,再见了,哥哥。
这一次,我终于选择放下你了。
眼泪砸下来,滴落到平整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舒宴胡乱抹了把眼泪迈步向前,路过的旅客奇怪的看着少女狼狈的模样,却忽然将目光投向少女身后,发出惊呼声响。
那惊呼声仿佛具有传染性,舒宴只能听到他们重复着一个数字119,从日漫中看来的常识告诉舒宴,那是日本的急救电话。仿佛冥冥中某种不详的预感猛地击中少女柔软的内心,舒宴霍然回头,泪眼模糊中正看到栗发少年看着她缓缓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