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胤沉溺地闭上眼时,江青姚陡然清醒。
她没料到他会如此孟浪,耳根猝不及防一热,下意识就要推开他。想起他的伤,她临了收了几分力,自己身子往后仰倒。
萧开胤没有在预期的位置吻到梦寐以求的柔软,心头凉了半截,脑子倏地清明了。
他太急了。
俩人关系刚有所缓和,他怎么可以昏头至此,难道想再次把她吓跑吗?
他继续闭着眼,佯装痛苦地皱起脸,整个身子往前坠倒。
他原以为江青姚是往旁边瞥开头躲了他的吻,没料到她是往后仰的,他再往前一压,江青姚稳不住身子连连往后退,却又担心他摔伤,不得不撑住他。
于是俩人齐齐往地上摔去,江青姚垫底。
萧开胤常年习武最是灵敏,察觉不对后立马用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搂着她的腰用力一翻转。
江青姚没有迎来疼痛,一阵天旋地转后,趴在了软绵温热的萧开胤身上。
岩浆般的灼烫气息透过薄薄的中衣传递过来,烫得江青姚整张脸都跟着热,双手更是无处可支。
她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瞪着他一个字都来不及骂。
屋子里的丫鬟们全都看着地面,看着裙裾下摆堪堪露出来的鞋尖,很识趣地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江青姚愠怒地亲自将萧开胤扶起,一个字都还没数落,他自己紧张大喊道:“传楚太医!”
自打他受伤后,楚太医就在前院客房住下了,俨然成了他的新府医。
江青姚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王爷倒是知道惜命。”
“皎皎适才摸我胸口的茧子时,我忽然心头疼得慌,便想靠在你身上歇口气……你为何不接住我?”
说得无比坦诚,连他自己都信了。
江青姚一时不知道该羞恼还是惭愧。
什么摸他胸口的茧子?
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却再清白不过,即便是琴瑟和鸣的夫妻要行闺中之乐,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吧?
如今的他可真是……真是厚颜无耻!
她自动忽略了前半句,绕到他身后看背上伤口的位置。伤疤已经长瓷实,没有再出血了,就怕眼睛看不见的肺腑出问题。
楚太医匆忙赶过来给萧开胤看诊后,江青姚走出屋子,站在廊下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她竟然以为萧开胤要亲她。
虽然毫无期待甚至隐隐排斥,但她能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恨意有所减淡。
若说之前的恨是座冰山,如今这座冰山已经断了尖刀似的棱角。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萧开胤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她必须要开启和离的进程了。与其在这高墙之中满眼只能看到他,还不如早日回去在爹爹跟前尽孝。
如今虞柔和两个姨娘都被送去了慈和庵,她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只能另外想法子。
“王妃,江二爷亲自来送请柬,不知要不要请进来?”
门房传话至内宅后,栖木带话到江青姚跟前。
江管家原本是要让江河进王府吃杯茶的,鉴于江家大房那次闹事,他没敢自作主张。
江青姚回神:“什么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