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九幽魔君像是想起什么,眉宇间忽然沉凝了一点,接着,他就低声认真问:“兄长,你一直筹备的那件事如何了?”
白衣文士静了一瞬,微微一笑:“一年之内。”
九幽魔君神色微震:“这么快?”
旋即,他便露出迟疑之色:“是否有些太快了?”
白衣文士摇摇头,神色淡然:“虽然为兄看上去还年轻,但在这个境界上已经停滞了快一百年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兄有感觉,若再不走,只怕机会更加渺茫。”
九幽魔君不再问了。
良久,他只道:“那我便提前祝兄长功成圆满。”
白衣文士莞尔:“看你迫不及待的样子,还说你不想坐那个位置?”
九幽魔君:……
过了一会,九幽魔君叹了口气:“兄长,你此来,应该是不光来见我的吧?八姊和五哥那边——”
白衣文士:“赶我走?”
九幽魔君实在是无奈了,半晌,他索性抬眼:“若我说是呢?”
白衣文士:……
但很快,他便若无其事地拂袖起身,道:“既然你都赶我走了,那我就走好了。”
话音未落,光影摇曳。
不过须臾,白玉长几前已空无一人,只余那半盏余温未散,还袅袅冒着雾气的茶。
此刻,九幽魔君静静看着对面那空荡荡的蒲团,沉吟许久,露出一点凝重的思索神色。
·
丑时,漆黑一片的偏殿内,窗棂外隐隐有月华照入,却十分模糊。
熄灯后,沈君玉睡了一会,始终没睡着。
终于,他默默在床上坐起了身,打坐闭眼开始内观。
黑金小人此刻也正在沈君玉识海内打坐。
神识回归后,黑金小人便坐起身来,拂了拂袖,接着他就提起自己那还沾染着一丝白线的衣摆看了看。
端详片刻,黑金小人试图往那抹白线注入魔气,然而,魔气却始终只能在白线边缘翻滚,无法侵入边缘分毫。
黑金小人皱了皱眉,抬手并指,化出一道凛冽剑气,猛地斩落——
衣摆落地,化为黑烟散去。
黑金小人见状,正稍稍松了口气,却忽然看到原本被斩断的衣摆又恢复了原状,而那抹白色细线仍在。
黑金小人:……
迟疑片刻,他又试了一次。
白线再度缓缓恢复。
几次之后,黑金小人不再试了——斩断的衣摆跟他的修为挂钩,每次斩断的虽然不多,但也经不起这么消耗了。
只是,这白线到底是什么?
最终,得不出答案的沈君玉只能抽回神识,双手结印,开始掐算解决这白线的方法——其实先前在那灵府内,他就掐算过一次,但得到的只是个很模糊,却没什么用的结果。
如果白线是跟印记有关,属于更高天道范畴的东西,那以他现在的星卜之术会完全算不出来。
但既然能算出来,就不会只是印记的问题。
连换了三种掐算方式,沈君玉终于得出了一个还算恳切的结果。
他占卜的问题是:若想解决这道白线,可有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