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坦族曾经有过一段异常辉煌的历史,煌煌家业可以上溯到旧神谱的原始天地二神。他们创造了黄金时代的人类,可惜古人类在经历了黄金白银青铜三阶段后变得信仰全失无可救药,后由新神谱上的新一代神祗,也就是宙斯等神明发动了洪水,及时消灭了地上日益泛滥的罪恶,解救了陆地并创造出新的人类世界。
“这只是官方说法。那些大神怎么可能姑息提坦巨神一手培养出的信徒,那时候的人类只能自认倒霉。”
夏黄泉不带感情地爆料,猛吸了一大口,稍稍解了瘾后续道,“不过也要怪你们太嚣张,宙斯那家伙小心眼的紧,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自个儿往枪口上撞,楞是给他找到了灭族的借口,弄得现在国土沦丧、家破人亡、余脉凋零。
“您好歹给我们一点面子,注意一下您的说话对象呐!”
法埃同没好气的提醒,口吻哀怨。
“抱歉抱歉,习惯了。”
夏老爷别的不提,打落水鸟的本事一等一。唯一缺点就是敌我不分,端着鸟居冲锋枪胡乱扫射,时常误伤友军。
“提坦不是神族吗?神不是不死的吗?”
米诺斯费解地问。其实不止他,这问题路拿也很茫然。
“提坦族是有寿命的,很早以前那几代可能是寿与天齐。”
法埃同颇具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曾经在陆地上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同人类一起居住劳作,甚至通婚,长久的混血稀疏了提坦族的血脉,冲淡了神性,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自找的。”
没心没肺的夏老爷淡淡总结。
法埃同无可奈何,满怀希望的转移话题。“陛下,臣下想问,那个裹着黑披风,一直压墙角里的年轻人是何许人?”
路拿和米诺斯闻言一怔,回身查看,找了一大圈,除了扮相与族长类似的提坦众人,以及至今仍在“稍息”
的吉欣,根本看不见什么黑披风。不过,黑披风仨字让他二人心头一跳,难道是……
“啊,对了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夏黄泉半真半假的语气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一边把香烟叼在嘴边,一边朝某个方向勾了勾食指,指向性不明。
路拿和米诺斯如临大敌,可惜半晌不见有所反应,夏黄泉依然维持原来的坐姿,惬意地翘着二郎腿。
香烟从左嘴角滑到右嘴角,老夏动了动眉梢说:“告诉你,老子耐心有限,你以为站着不动就拿你没办法吗?”
法埃同眨眨眼,故意大惊失色地问,“这么说,他不是您的人?”
靠你大爷的!夏黄泉忽地转身,指着提坦族长的鼻子一通劈头盖脸的怒喝,“少他娘的说风凉话!老子差点忘了,审判庭那七扇门是你给堵上的吧,还有那群人模狗样的水鬼,不在河底待着,竟然全他娘的上岸了!好好的第一狱给搅得乌烟瘴气的。趁空档赶紧编套能取悦我的说辞,如果解释不能让我满意,你就等着过河刨地埋死人去吧!”
憋了许久的鸟气撒完,仍觉不快的老夏调转矛头,目光如电满脸戾气,他恶声恶气道,“不吱声是吧,一定要老子请你?”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似从高空落下般颓软在地,然后慢慢显出轮廓,身体从头至脚由浅转浓,五官也越来越清晰——痛苦之情溢于言表,浑身如火烧似冰冻,全身关节似离了躯干般无法自控,喉咙更是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眼前狼狈趴在地上的,不是艾亚哥斯又是何人。
夏黄泉吐出一口烟圈,大声喃喃自语:“好好说话不听,非要找罪受,比提坦傻冒还欠扁。”
法埃同冷不丁道,“您就不能换个参照物?”
老夏置若罔闻,走过去踹了地上的人两脚,毫不留情。他拿下嘴上的烟,听到两下闷哼的抽气声,然后便蹲身凑到艾亚哥斯耳边说:“你主子是谁?修普诺斯(睡神)?还是达拿都斯(死神)?”
艾亚哥斯呼吸一窒,瞳孔倏地收缩,脸上挂满冷汗,浑身僵硬地好似冬眠中的蛇。他微微别开脸,躲开那双刺探目光,嘴巴抿得死紧。
夏黄泉沉吟片刻,抽了一会儿烟,低头看向地上犹自心惊胆战的人,平静地宣布,“不管达拿都斯现在何处,让他来见我。”
艾亚哥斯刷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慌乱。
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老夏笑容可掬,目光却谈不上和善,“三十年?”
突地嗤笑一声,“地狱主宰永远是我哈迪斯!”
言辞灼灼,不怒而威,似宣告更似一击如雷贯耳的警钟。
这是夏黄泉第一次以【哈迪斯】自称,在场众人莫不心头一颤,刚才还吊儿郎当的无赖转眼间却凛然尊贵气势逼人,压得他们不得不低下头颅避其锋芒。
老夏言辞平淡地吩咐,“回去告诉你主子,他老板回来了。”
★★★★★★★
“就这么放他离开?”
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法埃同问道,“那对双胞神可以信赖吗?”
“双胞?”
夏黄泉莫名,片刻后才恍然大悟。“你指死神睡神?”
法埃同失笑,“不是他们是谁?”
地狱里还能找到另一对兄弟神?
老夏想了想,坦言,“这么说吧,撇开提坦不算,如今的冥界除了达拿都斯就再无他人了。”
法埃同吹了声口哨,冥王的爆料太有震撼力了。一直以来死神给冥界之人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自始至终掩盖在睡神耀眼的金色光辉下,单薄得如同一道影子。
“那……咱们的睡神大人呢?”
老夏不咸不淡的弹开熄灭的烟头,说:“路遥知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