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见状慌忙向我走来,连室内原先相谈甚欢的两人,也因为这声巨响而扭过头来。
事实上从最开始,我便没打算问候这位少年。
毕竟那一次十日戎,他那普通人所惯有的目光,已经昭示了他对我的态度。
立于阳光下的少年,灼热而不可接近。
菊池从办公室匆忙走出来时,后脊的痛意终于从制高点滑落为一般疼痛,耳边「嗡嗡」的声音冷却,急促的雨声重新在耳畔散开。
“花田酱,要不要紧?”
菊池一边询问,一边绕到我右侧,伸手要把我架起时,原先呆立在一边的少年竟挡开护士小姐,自顾自绕到了我的左侧。两人合力,很快,我便被扶到椅子上。
“不要紧了。”
我赶忙向他绽开一个微笑,想用笑容驱散他的疑虑,以及一边护士小姐的自责。“都怪我不好,坐在椅子的一角,椅子才会不稳的。”
菊池顿了顿,很快,脸上地急迫终于转为他一向的笑容:
“那就好。”
他点点头。
“噢——!!!”
却不想一边的少年忽然惊叫起来,打乱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你是叫花田蜜对么?”
他僵在那儿的夸张表情,足够让人发笑。
所以不久之后,这场正式会面的小小插曲后,忍足谦也终于插着口袋站在窗户前、我的身边。玻璃外面,雨丝抽打着万物:
“菊池叔叔曾经和我父亲都在大阪医院,以前很照顾我,今天是特地来见他的。”
少年揉了揉鼻尖,听见他时而抽吸鼻子,我猜测他可能是染上了感冒。
“是这样啊。”
我应允道。
“花田蜜,兰一直都提到你呢!”
少年总是笑着眯眼看向我,我则坐在折椅上,多少发现他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
不再是十日戎时的惊讶,已然转为了像是面对好友的亲切。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改变究竟从何而来。
“兰也一直跟我提起你。”
我弯起嘴角看向他时,少年灰栗色的发丝被染上了头顶白炽灯的光亮。
忽然想起那夜樱花坂道前,少女哭泣的身影,想起那天午后,她向我吐露的真相,想起她的贝斯,想起她嘴里那个「喜欢的人」。
……
我抬起头,当少年那轮廓分明的侧脸进入眼帘时,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诶,是么?”
忍足谦也好奇起来,终于睁大眼睛看向我。
果然,他密切关注着那位少女,果然她嘴里喜欢的人就是……
“都说了什么?”
他匆匆问出口时,我便垂下眼帘,手指交叉握起,向他娓娓道来那些可爱的事情。
每一件事情,他都听得那么认真,认真得仿佛是要握住一件宝藏,握住一颗流星,握住他对她的珍视。
最终,当我抬头看向少年时,他快乐得甚至夹杂着幸福的表情还是落入我的视线。
“没想到那个笨蛋,跟你说了这么多我的事情!”
少年重又揉了揉鼻尖,满足地倚靠在身后的玻璃窗上。
青梅竹马,就像曾经的我与不二兄弟。
连「喜欢」这种心情,都隐约而模糊地相契合,只不过结局各不相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