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萧南君突然问道:“你回寺里何事,走时连个招呼也不打,害得我担心。”
“我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心叫醒你,我跟高公公说过了,不是一声不吭的走的。”
明济坐到他身旁,伸手揉了揉他发顶,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像二十年前那样,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年我走的急,很多事情没来得及交代,如今慧善寺有了新的主持,我当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往后我便只属于陛下一人了,还望陛下莫要嫌弃了我。”
他说的认真,眼中笑意带着几分狡黠。
“往后看你表现,若是朕不喜欢了,定将你打入冷宫。”
“那要陛下舍得才是,贫僧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明济抬手扯开一点僧袍的领子,露出脖颈点点红紫痕迹,“你看,这就是证据。”
萧南君脸上一红,如桃花染面,连忙按住他手,“好不要脸。”
明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高全在殿外听得声音,不禁跟着牵起嘴角,萧南君苦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能有一人,带给他些许甜意了。
大磬景丰二十年七月,重病半年的景丰帝突然上朝,群臣哗然,心感似有大事将要发生。
萧南君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气度卓绝不凡,周身矜贵高华,只是脸色苍白稍带着些病气。
众臣俯身叩拜,三呼吾皇万岁,开场白依旧是那些老套的言辞。
“朕病了这些时日,众爱卿辛苦了。”
萧南君看着一众群臣,不紧不慢道。
“陛下福泽深厚,天佑我大磬。”
湛茂坤一边行礼一边偷摸打量,心中万般不解,萧南君每日的脉案他都有看过,明明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为何今日突然如无事人一般,竟然还能上朝。
“爱卿说的及是,朕若再病上几日,这大磬恐怕就要改姓湛了。”
众臣惶恐跪地,湛茂坤更是吓得冷汗湿了一身。
萧南君微微勾唇,从龙椅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朕这有封秘折,湛相想看吗?”
萧南君摊开手,高全便将那折子递上。
萧南君看了一眼湛茂坤,随手将折子扔到他跟前。
湛茂坤强自镇定拿起折子翻开,手却是打着颤,映入眼帘的内容让他惊的跌坐在地上,半天不敢在往下瞧了。
“湛茂修虽为我大磬的将军,本应该护一方安定,保大磬社稷,可他却勾结蛮夷,弃国家安危与不顾,他在那个位份上究竟做过哪些事,贪了多少钱财,朕这里可是有明明白白的账目。”
萧南君冷笑一声,眼睛扫了一遍朝堂上那些暗中与湛家交好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