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白知饮:“阿宴,可有法子?”
白知饮心说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要一箭射死那个叫直里的?
李庭霄揽过他的肩头:“本王的阿宴真是聪颖过人!你想对了,射他!”
他现在愈发的肆无忌惮,搞得周围几名亲卫震惊莫名。
殿下几时又跟阿宴这么好了?这眉来眼去的是怎么回事?
不怪他们,跟进王宫的亲卫仅寥寥几人,其余人都驻扎城外,自然不知他们进展。
两千人虽不多,但在空旷的草原上也极为扎眼,绵各人很快发现了他们,并禀告了主帅。
直里粗手粗脚,虎背熊腰,典型的游牧民族汉子,得到后队禀报,他调转马头手搭凉棚朝后看,只见是一支盔甲整齐的队伍。
他们立于马上巍巍不动,只有衣角被草原的风吹得猎猎作响,足见军纪严明,虽无任何旗帜,但直里猜,是鸥城的援兵到了。
“咚,咚,咚——”
战鼓声起,一声跟一声越来越急,滚雷般震人心魄,李庭霄弯起嘴角,淡定挥手,队列中响起铮铮号角回应。
青圣人立而起,嘹亮悠长的马嘶穿透沙场混沌直入对方阵营,蒙着面甲的绵各马被这声音催的焦躁起来,原地踏着步子,不知是想退还是想攻。
几乎是同一时刻,鼓歇号止,后队绵各士兵抽出弯刀横握胸前,一副要冲锋的架势。
刘校尉一抬手,两千人齐刷刷拔腰刀出鞘,锁簧掰开再扣紧,腰刀就变作一柄挂两刃,长度仿佛陌刀,力量稍逊却胜在轻灵,专克骑兵。
这特殊的两刃刀乃天狼军独有,连白知饮都第一次见,也终于明白在北境时,潘皋战马为何一个照面就被劈倒、动辄开膛破肚了。
正出神,绵各人已呼喝着快马冲来,蹄声如雷鸣海啸,重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口。
刘校尉一声令下,亲卫营轰然冲出迎敌,个个伏低身体斜拎着两刃刀,眉眼如炬,铁甲兜着风。
李庭霄偏头吩咐白知饮:“帅旗,帽缨,马。”
白知饮看他一眼,立刻会意,抽出支箭搭在弓弦上,不需瞄准,“刷”
地射出。
绵各军中,支着帅旗的粗木被射穿,缓缓从正中劈开往两侧倒,巨大帅旗蒙头罩下,周围人躲避不急,一阵骚乱。
直里一怔,让手下不要乱,只当是个意外,再看战场时,却见己方先头部队竟在冲撞时倒了一片。
紧跟着,“呛啷”
一声,他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锤了一下,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响,用力晃了晃头,四下一看,发现周围士兵都见鬼似的看着自己。
无意间瞥到地上的影子,见自己尖尖的帽盔影子上竟然多出一条笔直的线。
他心头猛跳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摘下帽盔,见到一支箭正插在拴红缨的孔隙之中,尾端雪白的箭翎兀自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