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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茿弯下腰,摸索着将它捡了起来,发现它也是一把剑。而且它真是一把狡猾的剑,它是故意掉下来碰ci的。入手的那瞬间,林茿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她与手上丑陋的短剑共感的同时,就与剑冢其他的宝剑失去了联系。
或许是她嫌弃得不加掩饰,林茿明显感到它在她手上不停地跳动,试图从她手上滑脱逃走。林茿从单手握剑改成了双手抱住它,一个人只有一次取剑的机会,它用完了她的机会,林茿当然不可能放它走。
“你不喜欢我干嘛要我当你的主人?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如考验我试试?”
林茿不懂剑,沿路每一把都觉得挺厉害,手上这把造型虽然难看,但还蛮有个性的。她也真的就不挑。
那把剑脾气还挺大的,林茿抱着它磕磕巴巴飞了好一会儿。
她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挺好的。真的。”
剑冢中发生的一切,流云峰众人都能看见。姜云本来在打瞌睡,听见这个徒弟骗剑的瞎话,抿唇笑了一下。她换了个姿势,终于将视线投向水镜中的林茿。
那把短剑破破烂烂,在一众宝剑之中丑得相当扎眼,姜云自然认出了它。
如果她选中的是这一把剑……那或许……
林茿并不知道这一把剑也是有来历的,现代的她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所以对于本命法宝这种东西,她只要有就行了。沿路那些剑太好太强了,她对着它们总是心虚,拿着这一把丑兮兮的短剑,反而有种“这就是我的”
的踏实。如果没有系统,她可能永远无法筑基,这么一想,只是长得丑真的问题不大。
她从内心深处接受了这把剑,看它就顺眼了许多,它的剑身上没有题字,只有一个磨损得快要看不清的雕花。林茿往剑身上呵着气,衣袖上蹭得漆漆黑,勉强擦出了整幅图。难以窥见全貌,但仔细地看了看,她觉得那个图案更像是一个字。
林茿有一任高中语文老师热衷于研究象形文字,她因此也学会了几个简单的甲骨文的形义,这个图案便给她一种象形文字的熟悉感。从形状上来看,这是一个很“花”
的字,是一根藤蔓上延伸出无数的分叉,再有无穷无尽的繁花缀在枝头。
“那是你主人的名字吗?”
林茿不过是自言自语,手上的短剑却安静了下来,剑上飞出了几点荧光,像是萤火虫围着她打转。
它们融在她的指尖,林茿随之感到了一阵困意,靠着墙壁跌坐在地上。
卓紫涵见此异状,便要扶起她。识海中霎时响起姜云的声音。
“‘春’要用幻术考验她。”
水镜只能照出林茿的肉身所在,无法捕捉识海中的幻觉。所以没人知道林茿会经历什么,也没人能从她安静的脸上看出她存在脑海中的危机。
姜云分神与卓紫涵联络的当时,另外有一道黑色的魔气从剑上落了下来。躲在影子底下,缠上她的发丝,悄悄地钻入了她的识海。
千里之外的魔界,一个天生的魔君睁开了她猩红的双眼。
“那可是我的剑啊。”
她说完就笑了,并不担心会有人真的得到这把剑。因为她在剑身上留下了一抹神识,即便她身在魔界,也足够阻止那个筑基一层的废物了。
第12章
林茿记得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不知道为什么睡醒之后就忘记了。
她是从现代突然穿过来的,目前身处一个奇妙的远古空间,不久之前,她趴在树洞里躲过了一只巨大的食草野兽。那野兽硕大无比,皮肤坚硬而油滑,头上长着几颗利齿,外表凶悍至极,当它冲着自己狂奔而来,林茿的心都要跳停了。幸而是有惊无险,它的目标只是她身后这棵树的树叶而已。
那食草兽刮擦刮擦吃着草,声音听着其实蛮催眠的。这几天应该都是晴天,树洞里洋溢着干燥的树木清香,她迷迷糊糊生出了困意。
最好是可以入睡,或许就能从这个梦中醒来了。
林茿没有真的睡着,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有种自己睡了很长时间的错觉。那只食草兽离开很久了,耳边还是充斥着细小的危险的声音,远处的地面剧烈震荡,也许是兽群刚才经过。林茿小心地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整个人缩成很小一团,她一边打量着树洞外的世界,一边情不自禁双手扒着树洞口,有点想要回到那个还算安全的树洞。
在树洞中她仔细地盘点了自己身上的行头,发现自己穿着不明材质却柔韧无比的纱衣,腰中系了一个小巧的锦袋,触手之后,意识到那原来是一个须弥芥子袋。所以她认为自己在做梦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为什么会用修者的身份来到这片远古的草原。
在这里待了也有挺长的时间,林茿的肚子有些饿了。芥子袋中有一包蔬菜片,她取了出来准备节约着吃上一天,然而打开之后格外的失望。那简直就是一包木炭嘛!她其实还有一个素包子,但她怕过早地吃完了,最后找不到食物只能悲戚地饿死,所以不到绝境都不想动它。
那棵树上结了不少红色的小果子,只有正常苹果的三分之一大小,外形却很相似。那野兽撕扯着树枝,将成熟的果子都从树上摇了下来。她捡起一个咬了一口,又酸又涩,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四周除了飞禽和走兽,剩下能吃的就只有这个果子。还有其他的果子五颜六色的,她认不出也不敢碰。
林茿捡了二十几个果子扔进芥子袋备用,接下来她要去寻找水源。因为她不饿了,开始渴了。她虽然希望自己身在梦中,但身体的一切感觉都过于真实,即便是做梦,也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