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牙山何时允许陌生女人进入男子卧室了?还是堂堂坛主的卧室!
雪幽昙的视线从衣裳往上移,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后,手一抬,就打算施法将人赶出去。
“是掌门让奴家来替三坛主绾的,掌门说今日徒大会是大事儿,不能让坛主你披着头出门。”
女人连忙开口,雪幽昙这才将法力撤了回来。
苍牙山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但凡聚众的大活动,那都得盛装出席。
所谓的盛装,不是指衣裳,而是髻。
为了戴上那个好几斤重的头冠,会将头全拢上去,盘成一个可以支撑住冠子的型。
很显然,雪幽昙不会。
而风明决也知道雪幽昙不会,特意给请来了型师,跟上上世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上上世那位头梳得程亮的小厮是个男的,这次却换成了个女的。
还是个喜欢穿艳色衣服的女人。
雪幽昙没细想,起身坐到桌边撑着手臂打盹,任由女人在自己头上鼓捣。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女人手中的活计才终于停了下来。
“三坛主好美,奴家给那么多新娘打扮过,却都没有今日三坛主不施粉黛的样子漂亮。”
说到这里,女人意识到失言,忙打了两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对三坛主不该用美来形容,该是俊逸才对。”
雪幽昙被说话声吵醒,漫不经心地往女人手里的镜子瞥了一眼。
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肤如凝雪,顾盼生姿。
尤其是顶着这顶不知道镶着啥,一动就布林布林光的头冠,配合着额间一朵盛开的雪白昙花,当真是人间绝色。
只是不对劲啊,他额间的昙花不是只有神识遨游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吗,怎么此刻却在?
雪幽昙伸手就想去摸,却被女人拦住,“是奴家画的,奴家觉着三坛主名字里有昙字,画上一朵昙花更好看。”
又是好看!才几分钟啊,什么好看,好美,好漂亮这种形容女子的话就被这人说了个遍,雪幽昙有些烦躁开口,“寻常打扮即可,你有些画蛇添足。”
“那奴家替坛主擦掉?”
雪幽昙本想让她把这昙花擦掉,可大会开始的钟声已经敲响,雪幽昙没来得及,也就由着去了。
等雪幽昙赶到的时候,台下的山门弟子已经站满。他御着剑一落下,头上冠子折射的光亮就在人群中反复跳转,当真是扎眼得很。
“师尊好美!”
李洛书在台下都看痴了。
“这有什么,去年的流光带才是经典,引得多少山门男女效仿学习呢,”
凌月的语气带着骄傲,仿佛别人是在夸她自己美一般,开始给新入门的李洛书科普,“每回苍牙山有大活动,咱们师尊都是盛装出席。回回的头饰都又漂亮又独一无二。听说啊……”
凌月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
裴止听不清了,微微朝她的方向靠近了半步,颔仔细听。
“听说师尊今日的冠,是清风派掌门送的,值得上黄金千两。”
“好端端的,清风派为何要送这么贵重的礼?”
“还能为什么?清风派可都是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