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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缓缓指向晚上九点,众人开始准备在睡袋中休息。
钱猛躺在折叠椅上,翘着的二郎腿,瞧见司煊朝着沈伽聿走去,伸出长腿一挡,转头讥笑道:“哟,还想往二少那儿凑呢?别像只狗一样,成天跟在二少屁股后。”
垂眸扫了眼那条腿,司煊不屑地说:“你也别像只看门狗一样,眼巴巴守着沈伽聿。”
话音刚落,钱猛骤然起身,琥珀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司煊,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有种再说一次!”
凭借着身高上的压制,司煊缓缓低头,将嘴唇贴近钱猛耳畔,用低沉却充满挑衅的声音说道:“我说,让开,看!门!狗!”
凌厉的拳风袭上司煊面门,司煊眼神一凛,伸手握住那来势汹汹的拳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字一顿嘲讽道:“手下败将,还敢来?”
钱猛双眼也阴沉地眯起,咧嘴笑笑,“是吗?那再试试。”
话音未落,他的另一只拳裹挟着呼呼风声又狠狠砸来。
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成功地将其余十一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
挑染着紫发的阿薰压低声音,在戴着圆框眼镜的赵雅宁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猜,司总和钱总谁会赢?”
赵雅宁将目光重新投向正在打斗的两人,不假思索道:“我猜是司总,毕竟他长得人高马大,一米九几的身高可不是瞎闹的。”
阿薰咂咂嘴,反驳道:“人不可貌相。我支持我们钱总,钱总一看就有股狠劲。可惜我身为女儿身,不然我也要抢上一抢。”
在火光的映照下,镜片反射出忽明忽暗的光。赵雅琳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叹息道:“算了吧,就你这样,给boss提鞋都得摇号呢。”
她们的窃窃私语丝毫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有远处的叶昊在原地急得跺脚,“我艹,煊哥,你怎么0帧起手,直接给钱少干上了。。。”
沈伽聿面庞布满阴霾,神色极为难看。他“啪”
地放下手中的睡袋,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当中,语气冰冷。
“给我住手!”
两人瞬间偃旗息鼓。
钱猛捂着脸颊,龇牙咧嘴地抱怨道:“二少,这狗东西太不讲道理了,跟得了狂犬病似的,见人就咬。你看看,我这脸都青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脸颊高高肿起,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一边吸着气喊疼,一边拉着沈伽聿袖子,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一头不羁的红发在此刻显得格外狼狈。
“二少,别生气了,是我错了,不该动手,我太冲动了。嘶——好疼。。。。。。”
沈伽聿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瞥了一眼司煊。只见司煊脸色阴沉,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他直接拉住钱猛朝一旁走去,冷喝道:“坐下!”
随后,他在包里翻腾了一阵,拿出几瓶喷雾,对着钱猛的脸仔细地喷涂起来。
两人离得极近,钱猛能够清晰地看见沈伽聿鸦羽般的睫毛,在昏黄的火光下微微颤动,如蝴蝶振翅。
透过浓重的药味,嗅到那一股独属于沈伽聿的淡淡香气,他的声音不觉放软,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说道:“二少,轻点,人家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住您这么折腾,弄疼人家了。”
沈伽聿手一顿,随后拿着棉签重重地杵了一下钱猛的伤口,冷声道:“给我好好说话。”
“谢谢二少。”
钱猛清了清嗓子。
“事不过三。”
沈伽聿拿出绷带,指腹轻轻滑过钱猛的脸,狭长的凤眼里透着警告意味。
钱猛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温热柔软触感,心里像有电流划过,麻酥酥的。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打架,否则通通滚回a市!你作为一个顶头上司,如此行径成何体统,听到没?”
钱猛忙不迭地点头,“嗯,都听二少的。”
看着沈伽聿要收起药品和绷带,钱猛顿时撩起衣摆。那精壮的腹肌瞬间展露无遗,而上面赫然还有几块明显的青紫。
他声音也越发软糯,哀求道:“别呀二少,您就大发慈悲,一道帮我处理了呗。”
药瓶和绷带猛地被扔进他怀里,只听上方传来沈伽聿清冷的声音,如冰泉流淌,“自己处理,别影响工作进度。”
心中虽泛起一丝失落,但钱猛很清楚此时不能再多言。他垂下头,上翘的嘴角悄然隐没在红色碎发的阴影之中。随后,他乖乖地拿起药品和绷带,开始认真地处理起自己的伤口。
坐在另一头的司煊目光越过眼前众人,定格在最前方那挨得极近的两人身上。
看到这一幕,他的拳头不由得紧紧攥起。
叶昊已经躺在睡袋里,只露出一张脸,看到司煊阴沉的模样,开玩笑道:“想博得美人心呢,一定要从长计划,深谋远虑,机关算尽。”
“你看看那钱猛多心机啊,你也得学起来,然后惊艳所有人。我这有前女友发的恋爱攻略100条,感兴趣吗?”
司煊微微垂着脑袋,似在思索,目光从浓密的睫毛下投向叶昊,轻声说了句:“拿来。”
叶昊一下子来了精神,麻溜地拉开睡袋拉链,摸出手机,笑嘻嘻地讲:“煊哥,赶紧把蓝牙打开,我这就传给你。能不能嫁入豪门,就看这一把了。兄弟我看好你!”
偌大的洞窟里,十三个睡袋如同一个个蚕蛹,依次有序地排列着。火焰跳跃舞动,在石壁上投射出长长的阴影。
沈伽聿微微抬头,目光不经意间与面前的大佛交汇。那大佛带着无尽的慈悲,正慈眉善目地对着他浅笑。一时间,他心中涌起一片恍惚,仿佛置身于虚幻与现实之间,思绪也随之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