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透过镜子看她,冲她偏头笑了笑。
何皎皎也笑了。
季长安说:“一歇哭一歇笑,两个眼睛开大炮,一开开到城隍庙。”
何皎皎将镜子一阖,转头就去打他。
季长安说:“恼羞成怒了。”
“要你管!”
两人斗着嘴,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插科打诨的时候。
何皎皎想,这样似乎也挺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等她不再喜欢他,彼此还能做好朋友。
直到不久后,律所举办周年庆典,每个人应邀到场,还请了诸多同行、客户,以及应该维护的各种关系。
典礼办得很热闹,季长安等高级合伙人发了言,抽了奖,然后像花蝴蝶一样,扑进人群中敬酒。
这天夜里,何皎皎看见周小姐也在,坐在客户那一桌。她笑意盈盈的,正在与季长安说着什么。季长安要走,她却伸手将他拉住,像是喝多了。
何皎皎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闷头喝了一杯。
徐箐坐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下了然,俯身过来在她耳边悄声道:“这个周小姐脸皮够厚。”
何皎皎蹙眉,问:“她怎么在这里?”
徐箐给她舀一碗汤,低声解释:“她家有个官司,拖了好几个关系来找季律师,就借着这名义常来呗,谁不知道她呀,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皎皎听她说着话,喝下一口热汤,没尝出什么味道。
只见那桌有人起哄,季长安又与周小姐喝一杯酒,周小姐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
徐箐看得直摇头,评论道:“这女人也真是豁得出去,还是有钱人玩儿得花。”
说着,又去看何皎皎的表情。只见她眼睛看着台面,也不讲话。
徐箐找补:“好在季律师不是这种人。”
完了又扯开话题,自顾自地聊了好多最近的八卦,但无非是些什么二女事一夫,借种生子之类,听得何皎皎头疼,不自觉地喝了不少酒。等徐箐发现时,她面前的醒酒器都见底了。
见她眼神迷离,徐箐忙拍了拍她的脸:“喂喂喂,皎皎,你到底喝了多少呀!”
何皎皎被她拍醒,四周看了一圈,没见着季长安的身影,再看周小姐也没在,一时间面色凛然,问:“他人呢?”
徐箐这种吃瓜能手,早就把所里的弯弯道道看得明明白白,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但见她脸色不好,怕她酒意上头要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连忙稳住她:“刚刚还在呢,可能洗手间去了。”
何皎皎笃定道:“撒谎,他才去过洗手间不久。”
徐箐眼皮一跳,也是没想到这醉鬼观察得倒是仔细。但她能怎么办,总不能说她刚刚看见那对狗男女一起出去了吧!谁她妈知道他俩去哪儿了,最差也不过是去楼上开房……
但她不敢说,她不想往何皎皎的心上插刀子。
何皎皎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僵硬地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