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摸着鼻子笑了下,也没吭声。
联想到那羞于启齿的画面,以及钟晚意拿着同样的笔签字的情景,何皎皎觉得难受。
“我看到先前那个女的和你有一样的笔,那天无意间还听别人说那是她情人送的。”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最后一句,她审视地看着他。
季长安显然没有料到背后还有这一出,他说知道。
何皎皎问:“你送的?”
他没有回答。
何皎皎缩了下手指,语气算得上是逼问:“所以呢?那天晚上她来找你,其实是再续前缘的?什么你叔叔的前妻,都是假的!”
好不容易松下来的气氛,又变得火药十足,季长安觉得,她就像一颗小地雷,快要被引爆了。
他只得从头讲起,让她平息怒火:“不是假的,她确实是我二叔的前妻,不过我们在中学就认识了,那时候她……”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在一起过?!”
她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很凶,简直像在质问一个罪不可赦的犯人。
季长安说:“是。”
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何皎皎牵强地扯起嘴角:“那就是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什么可辩解的了,你住着旧情人的房子,她还留着钥匙,可以大晚上就来找你,而你也珍藏着与她一样的钢笔。
“只是一支笔而已,不至于闹成这样。”
季长安说。
她闷着不说话。
他又补充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可以扔了。”
但何皎皎明显还在生气,只是话语里的破绽更大了一些。她冷冷道:“你舍得?”
季长安静了半晌,叹了口气,说:“没有不舍得,只觉得是支笔而已,哪里知道你会想这么多。”
见她不语,他又去牵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软乎乎的一个个的。他说:“今晚回去就扔,以后都用你给我买的笔。”
他靠得很近,倚在墙边,一只手撑着,挡住了她的视线,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何皎皎把头低了下去,便听见他的一声轻笑。
……
那天,那把车钥匙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何皎皎问他,为什么要送这个?
季长安回答说是做律师常在外面跑,有辆车比较方便,免得日晒雨淋的。而且女孩子一个人走到僻静的小路,太不安全。
何皎皎其实很想说,就算没车,她应该也不会淋雨了。因为从云浮村离开后,她的包里常备雨伞。
但她没有说出来。
关系一破冰,季长安的脸皮就更厚了。
何皎皎是铁定不会再回去跟他同住,但也不妨碍人家常来找她。理由还都是冠冕堂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