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身穿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一个穿着儒衫的年轻公子。
瞧他二人长相相似,徐闻一看便知是周知县父子二人。
据他了解,知县老爷名叫周会来,直隶淮安府人士,洪武五年举人。
周知县待人和善,很少滋扰百姓,但每每遇到大案,就会大发雷霆,变脸如翻书。
“晚生徐闻,见过县尊大人。”
徐闻起身施礼。
旁边的岳冲和岳盈盈,则是跪拜见礼。
徐闻后世翻看史书,看惯了皇帝王爷一二品重臣的故事。
每每看到知县等官职,便会鄙夷一二,觉得芝麻大点官而已。
殊不知,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七品知县。
便是后世,又有几人见过县委书记?
此时半只脚踏入仕途,他方知为官不易,往上爬更不容易。
周知县笑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果然后生可畏!”
转身向后,对那年轻人道:“聪儿,还不见礼?”
他的儿子名为周聪,长得蛮英俊的,就是头比普通人要大上一圈。
“学生见过徐先生。”
周聪上前行礼,不卑不亢,面上毫无敬佩之色。
他是县学的禀膳生,秀才中的一等,由官府提供膳食补助,每月廪米六斗。
拿补助,不是因为穷。
而是因为太优秀!
自开国以来,整个清平县只有二十个禀膳生名额。
当初连徐闻都不是禀膳生,只是二等增生。
寒暄几句,众人落座。
周知县稳稳坐在主位,淡淡品着茶水,说着场面话。
他放下茶盏,突然说道:“云升,听闻你与吴家有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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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家小姐我听说了,书香门第,人品端庄,长相漂亮,你小子也算有福了。”
你这信息来源也太迟钝了吧。。。。。。徐闻喝了口茶,淡淡道:“她很懂事,在我穷困之时离开了。”
啊。。。。。。周知县脸上大写的尴尬,瞪了眼屈师爷。
屈师爷按说糟糕,事先没提醒县尊老爷。。。。。。。
很快周知县恢复脸色,叹息道:“吴公生前高风亮节,没想到作古之后,他的子孙竟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周知县口中的吴公,正是吴老爷的亲爹,清平县前任知县,也是周知县的前任上司。
正因吴家有这层关系,吴万才能被举荐为本县典史。
典史不需要科举,也不用有功名,全凭关系。
徐闻欠身道:“都是陈年旧事,晚生年少,自幼父母双亡,不懂维持关系,让县尊见笑了。”
周知县摆了摆手:“吴家之事,你自己做主,本官只是随口一提,莫要放在心上。”
很快他扯过话题,聊起别的趣事。
周知县谈吐温雅,为人和善。
他是举人出身,中举后再没考中进士,首任官职在隔壁博平县当主簿,三年后又当教谕,干了七八年后才升县丞。
好不容易熬满资历,等到吴知县退休,这才当了一县知县。
“说起来,我与令尊也算旧识。”
周知县面露回忆:“当年本官由教谕升任县丞,前往东昌府衙办理手续,屡屡被人刁难,是令尊大笔一挥,批下公文,我也算是令尊的学生。”
“云升,往后与我不要过于客气,都是自己人。”
徐闻点头:“好的,老周。”
周知县:“嗯?”
他儿子周聪:“?”
“县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