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机场的上空,一架私人飞机冲破云霄。
挂掉电话后的陈大妞,一脸做贼心虚的四处张望,注意到陈举虎和陆寻因为醉酒而酣睡,他才拍了拍胸口,装作无事发生。
飞机在空中颠簸,陈大妞打开备忘录,编辑着一段话,大概是在向蔡馨解释这次爽约的原因。
过往他总短信骚扰女人,写起肉麻的情话可谓是信手拈来,但今天不一样,一段文字反反复复修改数次,却总是不满意。
好不容易将最终版本发给蔡馨,陈大妞心里满是罪恶感,好像在这段还未确立的关系中已然出了轨。
毕竟这是他首次背着这个女人,去见另一个女人。
说起任语,任千秋的掌上明珠,陈大妞打心眼里不敢有一分一毫的非分之想。
且不说双方差着辈分呢,就凭两家你争我斗这么多年,他也有着足够的理由拒绝。
本以为两人萍水相逢,此生再无瓜葛,可陈大妞在得知女人受伤的消息时,竟然有种莫名的情愫从心底产生。
他不懂是何原因,但感觉大大的不妙、
早知道十年前就不该救她!
难道十年前真的不该救她吗?
飞机还在云层里颠簸,男人心乱如麻,狠狠晃动了一下脑袋,强逼着自己小憩一会。
不多久,男人睡着了,脑海深处的记忆蹦跶出来。
那是十年前的盛夏,陆寻、陈大妞、陈诺三人因为毕业而相约出门旅行,最终将目的地选在了与南山齐名的中州。
那天南山的天气相当好,一整个艳阳高照。
陈大妞做为组织者,自告奋勇的规划起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在临走时还特地看了当地的下天气预报,心里美得很。
终于可以前往中州见见世面。
以往他见到二叔陈万熊三天两头就朝中州跑,便也提出一同跟随的想法,但家里人尤其是陈万象,坚决不同意,借口说是中州不安稳。
但这次毕业喊上陆寻和陈诺,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他的父亲也不好过多阻拦,只是提醒了一句每日打电话报个平安。
三个高中刚毕业的年轻人轻装上阵,那时候高铁还不普及,为了能多欣赏些沿途的风景,还特地挑选了有卧铺的长途大巴。
经过一天一夜的车程,他们距离目的地只有一步之遥。
但人算不如天算,当三人到达中州时,天空阴蒙蒙的,没有来时的好天气,狂风席卷着落叶与迎头赶来的大巴车呼啸而过。
大巴车刚一到站,瓢泼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而下。
下车后,陈大妞率先探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出车站,直到踩了一脚大水坑,淋了个落汤鸡后才无功而返。
弯腰站在车站的屋檐下,他脱下湿漉漉的鞋子和袜子,大声骂道:“真他妈的倒霉!”
陆寻和陈诺姗姗赶来,三人只带了两件行李箱,见到南山第一莽夫正在抠脚底板,前者笑着说道:“好汉,你是不说出门看天气预报了吗?”
陈大妞正专心致志的干着粗活,双手挤出袜子里的水分,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玩意还怎么穿啊。
又湿又臭的。
听到陆寻的问话,他头也不回的解释道:“确实看了呀,天气预报显示是大晴天!”
陈诺看了眼手机,像是猜到了原因,便替陆寻问道:“哥,你看的哪几天的天气预报?”
“就咱出发那天啊。”
陈大妞光着脚丫子,裤管挽起到膝盖上方,一只手拎着装有袜子的运动鞋,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合着您老就只看了一天啊!”
陆寻瞬间明白过来,一拍额头后苦笑出声。
陆寻掏出手机,轻轻敲了敲上面的日期,强颜欢笑道:“好汉,咱昨天出发,你至少也得多看一天天气预报吧!”
陈大妞顿时被噎住,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怎么只看了出发那天的天气,把到达的那天给忘了。
现在好了,三个人被困在汽车站动弹不得。
天公还真是不作美!
天气越来越糟糕,原本还很安全的屋檐在狂风下渗进来不少雨,陈诺紧紧跟在陆寻身边,朝车站里面挪了几步。
她不仅没有怨言,相反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