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没有看季老师给的答案,而是和关昕沂几人盘腿坐在草坪上,一手转着关昕沂给的2b铅笔,低头思量着。
关昕沂把自己的小画夹借给许翊垫着算题,自己用新买的纯黑画夹画着速写作业,画面里的是坐在对面的三人。
作业里要画的那张三人例图没了,正好的模特,就是都在坐着,没有什么前后关系。
想了想,对着对面的三人开口道:“你们摆个姿势呗?我还差一张三人速写。”
沈星野拎起校服外套,拿着抄下来的题目,走到身后的蓝球架依靠着。
关昀和展鸣亦也配合着一前一后地坐在绿色的蓝球架上。
关昕沂拿掉刚刚起完稿的画纸,换了张新的,重新起稿:“你们小幅度的动啊,别大动作就行。”
在欢闹氛围的操场上,只有这小小的一隅宁谧的过分,四个人都在执着于同一个题目,关昕沂的速写已经接近尾声。
“好了。”
关昕沂潇洒地在画面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和年月日。
与此同时,许翊和沈星野几乎一同步抬起手,眉梢微微上挑,显然是都有了灵感,在草稿纸上簌簌地算着,关昕沂一抬头,恰好捕捉到了这一瞬间。
临近下课。
沈星野语气中难掩雀跃,“我算出来了!”
关昀有几分意外地看过去,他知道他同桌的脑筋很灵活,就是经常成绩忽上忽下,但看起来也不是不爱学习的样子,让他有些疑惑。
许翊把季老师给的答案递过去,“对一对。”
沈星野下意识接过,正好瞟到许翊的计算结果,三分之二十二,和他一样,又看了眼正确答案,“班长不愧是课代表啊,这都算对了。”
关昕沂把画收好,接了句:“你这是夸班长还是夸你自己呢?”
沈星野笑的灿然,“让你看出来了。”
许翊微微弯唇,“也是实话。”
下午的气温终于带着点秋日的凉爽。
展鸣亦拿着饭卡在超市请了大家饮料,快上课才到教室。
刚进门,阮樰就叫住了许翊,“班长,班任让你去拿书本费还有考试座位号和校运动会的报名表。”
许翊顿住脚步,点头称好,座位也没回,就去了年级组。
季老师正在写教案,抬头见许翊来了,指了指桌子上准备好的几张a4纸,“上边两张贴在教室前后门,座位表你应该知道怎么贴,最下边是运动会报名表,书本费我找一下,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得去开个会儿,班会课晚点到,你就先把书本费发了。”
许翊拿过放在一侧的座位表和报名表,垂手等待书本费。
季老师的抽屉东西很多,但很规整,左找右找都没找到,让许翊顿时有些不详的预感。
最后上课了,还是没找到,季老师有些着急,只得让她先回去,她开完会儿再回来找找。
许翊回到教室先是说明季老师晚到的原因,随后贴了考场号,回位置上和关昕沂一起剪座位号。
关昕沂听完许翊小声的和她说完前因后果,有些忧心,“有人故意整林酌?”
许翊点点头,显而易见是人为的,但她还有些没说出口的担忧,她明明改动了原剧情,但还是没有避开书本费丢失这件事,她担心,有些必经的剧情可能避免不了,现在只庆幸这次和林酌扯不上关系。
万全的准备
经历过上一次办公室太过自负的经历教训后,许翊反省改正的很到位。
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粗略随意的布局,然后抱有侥幸心理地坐等最后剧情的宣判,而是自己把握主动权。
她故意把事故发生点改动到年级组办公室,也是处于想测试剧情的发生是否具有必然性,两次的测试结果让她心下有了些计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她准备万全,并不像上次那么仓促,上次能成功改写局面,也是给到许翊一个好消息,至少结局可改,这样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许翊依旧坐在讲台上写着作业,偶尔低声管理纪律,一如穿来的前一天,只是这次卷子底下是本教材,不再是那本害人不浅的狗血小说。
阮樰的唇色依旧苍白。
前天晚上,她在梦中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家族只有她有先天性的痛经,一点风都吹不起。
原来她是貍猫换太子的貍猫。
而真正的“太子”
竟然是上辈子从人人艳羡嫉妒到被朱正林强迫数次后,人人厌恶又鄙夷的书呆子许翊。
养育阮樰多年的父母瞬间成了养父母,而且得知实情后,竟一点也不嫌弃这个已经不干净了的亲生女儿,还理所应当地觉得许翊这样的智力才该是他们两个从小就接受严格教育且接连跳级的天赋怪所生出的后代。
其实阮樰一开始对许翊只是有些许怕被分去关注的敌意,也有鸠占鹊巢多年的愧疚。
但被冷落的孩子总是格外敏感,尤其是阮樰这种从小就害怕让父母不满意而有些谨小慎微的性子。
阮樰发现,原来父亲是会对许翊微笑的,母亲也会对她生活的细枝末节有所关注的。
她知道父母出于对许翊的愧疚,对许翊格外宽松,从前对她明令禁止不允许的事,许翊却可以随意出格。
阮家从政,家风一直都很严格,甚至有些地方算得上是苛刻,阮樰每次犯错,哭着向父亲求饶时,父亲从不手软,永远眉头都不动一下,一板一眼地按照族律家法行使。
因此阮樰怕极了父亲,只要父亲在场,她总是无形中背负着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