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出了荣禧堂,已经是汗透重衣,觉得阳光刺眼得不像话,照得他头昏眼花,脚下像吊着一块大石头一般迈不开步子。胤禩挣扎着回了家,凤姐儿一见他这副摇摇欲坠的形容,也吓了一跳,忙忙赶过来说:“哟,这是怎么了?爷发烧了?脸怎么红成这样?”
又骂丫鬟:“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扶爷去床上躺下?再去唤大夫来!”
即便是脑子里像是烧着一块火炭一般,胤禩还是本能就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不叫平儿等人来为自己更衣,昏昏沉沉地和衣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胤禩似乎感到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拂过自己的脸颊,耳边还有人叹息着说:“小八,是我对不住你。”
呸,你对不住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怎么现在才说?胤禩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不知道是为了前世的感伤,还是为了今生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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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米微微童鞋的地雷,╭(╯3╰)╮。
话说四爷终于真心认错了,咱虐得轻点行不行?
童鞋们,妇女节快乐呀,~(≧▽≦)~啦啦啦
滕永怡一脸阴沉地坐着,赵冬战战兢兢地侍立一侧。
太医来看过滕永怡的伤势,上了一回跌打药后便退了出去,赵冬弓着背谄媚地说:“王爷,您回来以后就一直闷着不开口,看得老奴心焦的,不如这会子去传那个唱小曲儿的琪官来给王爷解解闷?”
滕永怡黑着脸说:“本王现在一想着他那翘着兰花指扭来扭去的模样就够了!”
赵冬又提议前段时间还打得火热的赵家公子。
滕永怡轻蔑地说:“他也就是个模样还看得过去罢了,说话行事却是木头人一般,呆头愣脑的,叫他来,不是更招本王烦心吗?”
赵冬连着说了几个人,都被滕永怡焦躁地否决了,不禁心里犯嘀咕:王爷莫不是缺了那个人这心情就好不了了?那可怎么办。
滕永怡又阴沉着脸说:“那日他们后来去了哪里,你们竟然都没有留神?”
赵冬急忙解释说:“那日不是恰逢大王爷忽然要找您去说事情吗?一忙活,也就顾不上那一头了。事后,老奴还是叫他们打听清楚了的,那人名叫贾珠,确实是贾公子的堂兄,原来还是一起住在荣国府的,就前几个月荣国府分了家,这贾珠才搬出去住的,想来和贾公子的兄弟情分是好的。应该也不会出太大的事,那日分开之后他定是带着贾公子去看大夫去了吧。”
滕永怡觉得应该也是如此,不见得人人都有和他一样的癖好,再说,还是兄弟,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这一次花这么大的架势都没有弄上手,往后不知道要使出什么办法才能把人吃到嘴,滕永怡想来就觉得满心烦躁。
不管兄弟不兄弟,这个贾珠胆敢跑出来坏本王的好事,就不能轻轻饶过,再说他那样子就看着讨厌欠揍,滕永怡眉头一皱,喝命道:“赵冬!”
赵冬连忙趋前跪下,说:“王爷有什么吩咐?”
滕永怡冷酷地说:“去把那个什么贾珠干掉,尸体就挂到荣国府前面的树上,杀鸡给猴看!叫贾琏知道惹恼了本王,可是要倒大霉的!”
赵冬犹豫着说:“这个……杀害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万一事发,奴才……”
滕永怡冷然说:“怕什么!这点子手段都没有,你还做本王的长史?叫他们做事手脚利落点,别叫人瞧出破绽来,实在事发了包不住了也不怕,到时候找个人替罪去就是了,大理寺也得买本王的面子。”
赵冬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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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在堂屋里看着人一项一项地将中秋节的节礼包扎好。
中秋节将至,贾府按着惯例要给相熟的世家名门送去各色节礼,普通仕宦或是交情一般也就是精制月饼、茶叶、蜜饯小点等物,但是关系不一般的诸如贾老太君的娘家史家、金陵王家,乃至地位高于贾府的诸如南安郡王、北静郡王等处都还要加上精心准备的金玉古玩之物,以表恭敬问候之意。此事颇为琐碎,邢夫人哪里知道其中的关窍,故而贾母还是指定叫凤姐儿来料理。
平儿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个梅花傲雪的小托盘,将托盘里的新沏的一盏“老君眉”
奉与凤姐,说:“二奶奶且喝口茶润润嗓子。”
凤姐问:“珠大爷走了没有?”
平儿放下托盘,摆手说:“没呢,还在屋里坐着。”
凤姐儿对下仆们说:“现在可是一项项都打理好了,贴上字条封儿,明儿一早就给各公府里送去。要是碰坏了一点,可仔细你们的皮。”
下仆们唯唯而退。
凤姐儿抿了一口茶,对平儿说:“这珠大爷成日里往我们这里跑什么?虽说是二爷病了,可是哪一房里不是看了一次,送点东西就算了,顶多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派个丫鬟或小子来问一声也就尽了亲戚的情分了。真个奇怪!”
平儿赔笑着说:“也许是二爷与珠大爷小时候一起长大,年纪又差不多,兄弟情分比起别的弟兄来又是不一般。”
凤姐儿说:“你是呆子还是怎地?要说他们是兄弟情谊好,怎么二爷总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往往是咱们进去送茶递药的时候,二爷才会和他说两句话,倒不像是真有什么要说的,反而像是故意掩饰,做给咱们瞧的似的!”
平儿也纳闷地说:“是有些古怪。二爷本来就病得蹊跷,这一病了吧,还脾气古怪得很,往日都是我们服侍他换衣服洗澡什么的,现在他每回都要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