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闻言,思索了片刻,说:“你是说,我的前世只是一场很真实的梦。而这一世与前世并不是同一个人间,而是般若浮生?”
“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笑着应和着,他居然自已对上了,顶级理解力啊。
梁晗突然心情大好的,说:“那也就是说,你还是我的大娘子。”
“啊?这个不是。”
我赶紧否认,然后继续劝说:“这一世,我们都是新的开始。不要被前世所影响,你应该忘记前世,去重新寻个大娘子成亲,过新的日子。而我就继续做我的道人。”
梁晗摇了摇头,笑着更开心了,说:“不,你就是我的大娘子。前世我们就在一起,而你做的梦里我们还是一对的。这一世我与你又遇到了,这就是生生世世的缘分,分不开的。”
“梁居土,何必执着于妄念呢,我已抛开尘世出家,你也自当放下才是。”
他怎么说不通啊。我也往椅背上一靠,算了,摆烂了,随他去吧。
“放下不高兴,又何必放下。回去等着吧,我们还会再成一遍亲的。这一次我当亲自上门,给你最体面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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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不嫁人,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现在是道籍,只要我不愿意,没有人能逼我还俗嫁人的。”
都摆烂了,自然不再怕他,语气里也带着诸多不满。
“无碍,我可以慢慢等。”
梁晗心情很好的继续端起茶盏开始品茗,样子休闲又随意。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更加讨厌,讨厌这种即将被人算计的感觉,想起长枫说道传言,便问道:“端午节抚琴的事,还有那些故事是不是你找人传出去的?”
“是我。你要有兴趣可以去茶馆听书,以我们为原型改编的故事可比这精彩多了。”
“这对你们永昌伯爵府的名声又有什么好处?”
“我们永昌伯爵府又不是纸糊的,岂是一两句流言就能毁了的。如今,我可是这汴京城内难得的痴情人呢。”
梁晗笑的越发肆意了,见我越来越生气,只得收起张扬的笑,说:“不早了,我送大娘子回玉清观吗?”
“不用了,我自已会回去。”
我站起身,拿着点心准备要走。
梁晗一把按住我的点心盒子,看向我说:“不让我送,大娘子也没自已说的那么豁达啊。这是要避嫌,还是怕与我同乘?对了,那张大人的随从把你的包袱也放到了我的马车上了。让我送你回去,包袱就还你。”
他想做什么?毁坏我的名声?可我如今是道籍,又不是闺阁女子,谁在意那个,要是把他惹怒了对我也没有好处。想通之后,大方的回道:“那就多谢梁居土顺路捎带送贫道回玉清观了。”
梁晗嘴角冷笑,好像有些生气,一甩袖子往前开路。我拎上点心,跟在他身后出了酒楼来到梁家停靠的马车旁。
梁晗想要扶我上车,我略过他伸过来的手,自已扶着车框,上了马车,进入车厢后,我选了最里面的位置。
很快马车动了,梁晗并没有坐进来,我心想可能是去骑马了,还好,也算半个君子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英雄救美,女子就要被毁了名声。离开盛府之后,偶尔出去,街上并没有那么严重的男女大防,年轻男女见个面说几句话都是常态。
也就只有那个高门大户的人家才把女子的名声看的那么严格。大多数普通人,每日忙于生计谁有那闲工夫管这些呢。
梁家的马车很是宽敞,不知道是不是我昏迷中坐的那辆。今日先是面见陛下一直精神紧绷着,后来又跟梁晗斗智斗勇。这会子再加上马车晃晃悠悠的,开始打起了瞌睡,不知不觉就侧靠在宽敞的长凳上睡着了。
摊牌(二)
等我醒来时,面前是摇晃的梁晗,我一惊赶紧坐起来,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我怎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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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燃了安神香,想让大娘子好好休息一下。郊外无人,不会有人看到你我同车,你大可放心。再者,你睡着了,担心怕你着凉,我只好把自已的裘服解了给你盖上。”
梁晗解释完,突然笑着又说了一句,“为夫体贴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已盖了他的裘皮大氅。也是大冬天里,让永昌伯爵府的六公子在外面迎风也是说不过去。按说面对他的好意我应该道声谢,可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又有些生气,“还请梁六公子不要再自称‘为夫’。”
我坐起来,把那件厚大衣还给他,梁晗接过披风的时候,手故意想要靠近我的脸,我赶紧后退,同时抬胳膊去挡。
“你居然怕我?你头发乱了我只是想帮你。”
梁晗的眼神中有受伤,也有愤怒。
带着道帽的短发能乱哪里去,再乱也不关他的事,我也是有些生气了,怼道:“我没怕你,只是不喜欢与人亲密相处!还有,你刚才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可是修道之人,别想用男色勾引我,没用的。”
“男色?大娘子也觉得我颇有色相。哦?我懂了,你之所以怕我,莫不是害怕喜欢上我吧。大娘子的尘缘未了,何必修道?”
梁晗还想在为自已的发现而沾沾自喜。
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是谁给他的自信,觉得女人都该喜欢他,是他身边的莺莺燕燕,还是前世妻妾成群的错觉。亦或者是原主盛墨兰给他的。
我噗嗤一笑,道:“喜欢你,怎么可能!贫道见过的美男子多了去了,不说旁人就我那哥哥盛长枫起码甩你两条街。就连我那中年的爹爹,但论样貌比你还是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