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苏将茶点摆好,见冷临还在凝眉细想,才问道:“少爷,那王大人也是西厂的吗”
冷临回转心思,坐正了说道:“是。”
“他是同知,按理说只在督主之下了,为何见了您还自称自己的名字?”
婉苏虽不知冷临的官位,但看古阵与他平时的说话方式,显然也不会是同知。
“他对街头乞丐都是自称姓名,西厂里很多怪人。”
冷临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才是头号怪人。
婉苏自然不敢说,见冷临又默默想起了事情,便也不再言语。
马车一前一后驶离京郊,返回京城,王取端坐在车里,顺着轿帘缝隙瞧见擦身而过的冷临的马车。
车把式加了一鞭,这便超过了冷临的车,一路回到京城。本来要走东直大街回自己府上的,但王取却心痒痒地,又叫把式拐向了西直大街,从西面绕回府上。
车把式不解其意,但也少不得在心里埋怨,怕是又要耽搁个把时辰,王大人最近这段时间怪得很。
马车上了西直大街,不出意外地,王取又叫放缓速度,慢悠悠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
王取掀起轿帘,远远看着前面的朱漆大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忽地,大门打开,里面抬出一顶轿子,轿边跟着四个丫头,一路往左行去。
“跟上。”
王取急忙吩咐车把式,自己则将轿帘放低了些,遮住自己半边脸。
那顶轿子行得不快不慢,王取跟得不紧不徐,直到前面的轿子停在一处府邸前,待对方开了大门,这才抬进去。
王取抬头,见也是一富户人家,只不过即便为官的话,也高不过六品去罢了。莫不是她的外祖家?正是了,王取想到查得的她的讯息,定是了。
“大人?是停这儿还是回去?”
车把式问道。
“绕着这宅子转一圈,再回府。”
王取说完,索性掀起了帘子,想要看个清楚。
自从那日偶见这女子的容貌,王取便久久难忘,于是查了她的身世家世,得知是个六品官家的女儿,明年开春及笄,此时正是待字闺中。
王取命人查了她家宅子的地形图,有事无事便路过,只为望一眼那绣楼所在。
如今来到她外祖家,自是要住在她娘亲未出嫁前的绣楼里,王取竟也注意过,便按着记忆中的样子,随着马车的驶动,往那层叠拢翠的碧绿深处看去,想象着绣楼飞檐琉璃彩瓦、想象着红袖善舞倩影添香。
绣楼,女子的闺阁所在,王取对心中人一切幻想的所在,待其出嫁后,便会是座空楼。车轱辘轧过青石长砖,待视线里再无半点心上人的影子后,王取有些失落地坐回毡垫上,盯着眼前的茶杯久久不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取也想揽美入怀,奈何越是美好的事物,越不能被自己糟蹋了。如若不是这般,即便将她从那未婚夫手中夺过来,自己也是敢做的。但是,一切都是幻想,一切都只能是幻想,越是心上之人,越不能叫她受半点委屈。
自己注定了只能形单影只,他只想看着她高高兴兴、简简单单地过好下半辈子,走一条旁家小姐都走的路,顺顺利利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选取的留评妹子,积分大放送,第一期中奖名单如下,积分已经转账了,大家快去查看。
那个,以后还会不定期进行的,具体什么章节,我也说不准,总归是留评多的章节。
☆、死鬼状元又杀人
死鬼状元又杀人
冷临又忙了起来,依旧带着婉苏在身边伺候着。婉苏每常出去,都是化了妆,因之前便作了解释,冷临倒也没再说什么。
“冷大人您快请坐,我们大人这便来拜见。”
县衙的书吏见冷临亮了腰牌,吓得忙道了十几遍的歉,这才跑出去寻县官。
华文村隶属于房山县,此处的知县姓齐,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听得西厂已来人,忙不迭地跑歪了官帽,待到门口时,这才抬手扶了扶,随即满脸笑着进门作揖。“下官不知冷大人驾到,该死该死,望冷大人治罪。”
“是我来早了,将那案子的资料递上。”
冷临本该在西厂衙门等着房山知县送去,但想着要实地看一看那发现尸体的地方,便先转了过来。
“下官遵命,冷大人稍候片刻,书吏已去取案宗及物证。”
齐知县正接到上面的指示,公文还未及细看便被告知西厂的人到了,便慌里慌张吩咐书吏取了物事,自己则先跑了来见冷临。
“冷大人果然神速,这公文刚到,您便马不停蹄地先赶到了,叫下官自愧不如,实在是惭愧惭愧。”
齐知县听闻这冷临办起案子来是不眠不休,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齐知县说着恭维话,待那书吏将一干证物及资料递上后,又开始小心讲解。“共发现三十二具尸首,均成高度腐烂之势,已辨不清面貌,但根据坑里一些衣物或是物事证明,这些人里有三人似是举子,其他便是下人。”
“不是贫寒学子。”
能带了这许多下人赶考的学子,不会是贫寒人家出来的,冷临说道。
“下官已将物证都呈报了上去,其他便不得而知了。”
齐知县接手了这大案,待查到死者里有人名叫曾彦时,便不敢再查,只做不知将案子上报,也不贪那个功了。此番见西厂都介入此事,便知此案定关乎到当今状元了。
此时还装作不知,见冷临不语,便道:“如此大案,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此才上报,不想今日便来了公文,命下官将案子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