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霆轻轻将盛愿抱在怀里,听着她的呼吸声心里的烦躁不安才渐渐退散,可仔细看肩膀还是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十五在一旁冷眼看着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少爷,她是那院的人,您已经为她杀了人仁至义尽……”
“你处理地上那个。”
话还没说完,谢云霆抱起盛愿大步离开。
原本艳阳的天这会乌云笼罩,十五抬头望了望,近乎咬碎了牙:“要变天……”
裸露在外的肌肤明明该是冷的,可盛愿从心里却始终有一团火浇不灭,背抵在床榻上,睁大了双眼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她晃动着原本就晕眩的脑袋更加迷离,却始终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犹如孤独的小舟在巨浪里翻涌,盘旋,只能牢牢抱紧一切不让她溺死的物件,可抱得越紧却涨的更加难受。
这种滋味陌生又好像何时早已经历过,喊不出,身体也做不得主。
鼻息间始终拢着一股熟悉的药香,盛愿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要推开面前的人。
“大少爷……”
那股难耐的滋味停住,可立刻又被捉住了手,更加狠厉的一翻天地颠倒。
盛愿潜意识觉得这霸道的做派分明不是大少爷,但鼻息间的药香却独一无二做不得假。
不知何时盛愿彻底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一道身影在烛火下静静坐着,显然在那有些时辰了。
“你醒了。”
清润的嗓音响起,放下书卷拿起一旁的拐杖缓缓走近到床边,露出一张苍白俊秀的面庞。
“大少爷?奴婢怎地躺在这。”
这是她的屋子,盛愿明明记得她回去拿手炉和披风然后遇上了申荣,心里一紧急忙撑起身,可全身衣扣严丝合缝的从脖颈开始全部盖住。
瞥了眼一旁的谢云笙,掀开被子的动作顿住,盛愿小心翼翼询问:“方才一直是您在陪着奴婢?”
摩挲着拐杖的长指一顿,谢云笙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嗯。在梦中你还唤了大少爷,忘了?”
和梦里始终没断过的药香和记忆对应上了,盛愿呼吸一窒,捏紧了被角,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
可闭上眼睛,那人滚烫的指尖划过背脊的触感分明更像是谢云霆……
“你久久没去前院,我放心不下带人来寻发现你晕在花园。怎地你连自个生病了都不知道。”
盛愿抬手摸向额头滚烫的一片,她果真是病了,那身上酸痛的异样也是因为风热么。满腹的疑问不敢表现出来,盛愿只能痛苦的捂着头将话题强行终止。
好在谢云笙没有为难,微微一笑替她把被褥掖好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开,还不忘顺手将桌上早已放凉的药原封不动的带走。
关门声刚响起,盛愿赤着脚快步走到铜镜旁一一解开胸口的扣子,却被镜子里的景象吓的倒吸了一口气。
白皙的脖颈上青紫的掌痕可怖狰狞,她出门前穿的是个露颈的素面小袄,但此时身上却换了一件毛领银面的小夹正好盖住了这些伤痕。
分明是有人替她换了衣服,有意替她瞒下遇到申荣的事……
若是大少爷,为何方才他提都不提。
盛愿心里乱糟糟的,冷不盯听到门外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竹影院里有规矩,为了不打扰大少爷静心休息,平日就连白日都是维持着安静就别提此时也是夜里,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倚着窗盛愿侧着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