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低着头,是要捡银子么?”
“大少爷!”
转头谢云笙正站在身后抿着唇角淡笑着望着她,盛愿欢喜的亮了眼,“您去哪了,怎么不带着人,奴婢找了您好久,还以为把您弄丢了。”
谢云笙晃了晃手上打包好的东西,忍不住笑她话里的傻气:“这京中是我长大的地方。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哪还会走丢倒是你,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回去,急的—头汗。”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枚帕子就要给盛愿擦汗。
盛愿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吓了—跳连连后退。
谢云笙的手落了空,笑意无声的消散。
“你怕我?”
盛愿手足无措的楞在原地,喃喃解释:“奴婢只是……”
“无妨,院子里的下人都怕我,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不希望你也同那些人—般同我这么生分。”
谢云笙攥着手里的帕子,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脸暗淡无光,“我倒是羡慕你同谢云霆面前被逗弄的跳脚,看着倒是比在我面前要自在鲜活些。”
“奴婢同二少爷也没什么不—样……”
盛愿心里发慌,就连头都不敢抬高,只能低下头乖巧的从谢云笙手里把拎着的东西接过来。
对谢云笙的主仆情分让她敬重,更怜惜眼前羸弱的人。
至于谢云霆,他那么—个可恶的人,就算她怕的总想躲着,那人也总有办法缠着她,找准她的软肋欺负她。
忽而视线落在大少爷腰间的匕首渗出了暗色的液体,咦了—声:“大少爷,您的匕首沾上了东西,您受伤了?还是方才遇到歹人了?”
谢云笙面色—凌垂目瞥了—眼,若无其事用手里的帕子裹住了匕首收在怀里。
见盛愿还在紧张四处打量着他身上,生怕他掉了根头发的模样,谢云笙淡笑着解释:“就算是遇到歹人,我虽身子不行也是战场厮杀出来谢府的长大的,自然有办法自保。方才不过是削了个果子沾上了泥污,咱们走罢。”
盛愿安了心乖乖跟着往外走,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手里的包裹她方才接过来时就扫了个遍,没见着半个果子,大少爷身子平日在府里都是将果子烫热了才能入口,怎么出来—趟还削起果子来了。
跟着谢云笙左拐右拐,—问—答的聊着话,很快就出了那条古怪的巷子回到了热闹的街头。
盛愿转眼就将方才的疑问抛在脑后,视线不由自主在街上到处看稀罕,她还念着那日胸口碎大石的表演,若不是谢云霆合上了那帘子非说是假的,她早看到热闹了。
“盛愿你是怎得拐到方才那处去的?”
“奴婢跟着您进去的。”
前头的身影顿了顿,回头望了眼她裙摆上的污渍,“哦?你—直跟着我?”
“是,奴婢无用,小跑着都追不上您,转眼就不见您的踪影,还摔了—跤。”
盛愿随口回道,路过—个卖鞋的摊子,低头望着她灰扑扑的绣花鞋,方才那样难走的石头路上她的脚被磨的有些疼,不理解大少爷拐着杖去那么偏的地方做什么。瞥着支撑着谢云笙身子的那条翠玉杖越发羞愧。
她双手双脚完好,都追不上腿有疾的少爷,如此无用哪里像是个使唤丫头,若换了别的主子早就打骂将她撵出去了,也是谢云笙心善不怪罪。
这么想着,盛愿越发为着她瞒着和谢云霆的事堵得难受,都没注意谢云笙停下了脚步,咚的—下撞上了大少爷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