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和罗成侧身让他过去,郁舒终于从人堆里逃了出来。
郁舒出去不到两分钟,姜涵也脱掉外套起身:“让让,我也要去洗手间。”
郁舒径直走进卫生间,直奔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把手指沾湿,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在干燥的镜面上写写画画。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走了几步,满脸喝得彤红,大概是中场休息出来放水,结果发现有个气质阴翳,刘海奇长的年轻人站在镜子跟前,他反应迟钝地上前看了看,镜子上像施法布阵一样上按照方位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神神叨叨。
郁舒占用公共资源,抱歉地朝他笑笑,刚想道个歉,谁知老大哥满脸惊悚地捂着嘴跑了出去。
郁舒想叫住他,谁知对方跑得太快,一溜就没影了,他只好继续做自己的事,赶在水渍完全干掉之前,把包厢里的座位以及对应的名字图画了下来。
只要按照罗成之前提供的顺序把名字记下来,就不会弄错。
不能只是陆凌风替他努力,他没有义务,也不可能永远帮自己解围,他自己也要尝试往前走才行。
郁舒记忆力不错,不到十分钟那张图便烂熟于心,他洗净手离开了卫生间。
卫生间门外站了一个人,郁舒断定这着装没有在他们包厢里出现过,于是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全神贯注地在心里复习座位图,径直朝前走。
在门口等了半晌,准备和郁舒谈谈的姜涵僵在原地,表情一片空白。
他这是……被无视了?
就算陆凌风不在场,他哪怕装个友好的样子呢?人前人后的差别简直不要太大?!
这个郁舒城府太深了,居然有两幅面孔,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郁舒到包间门口临门一脚踩了刹车,最后在心里过了一边那张座位图,确认百无遗漏以后才推门进去。
只是在看到门里边景象的那一刹那,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几个男生大概是喝兴奋了,端着酒杯全场上蹿下跳,四处劝酒,这里坐一下,那里待一会儿,以至于原本的座位序列完全乱了套。
郁舒:“……”
他穿过噪音和喧嚣回到座位上,望着这一屋子的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罗成见郁舒独自回来,随口问道:“你碰到姜涵了么?他跟你前后脚去洗手间的。”
“没……”
郁舒一个激灵,霎时反应过来。
洗手间门口那个人,是姜涵。
而他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略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这个认知犹如有人当空迎面泼了他一杯酒,头忽然变得很沉,眼看着就要以额头磕桌,却撞上一片温软的触感。
他猛地抬头,陆凌风正揉着抽回的手心,表情有些无奈:“怎么不长记性呢?”
再次被抓包,郁舒双颊处蔓延出一片红霞:“对,对不起。”
对面有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提着酒瓶冲他说:“新来的朋友怎么脸这么红,你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