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苜有时候直接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说话间不给人留余地。程飞扬从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当即也黑了脸,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凌霄抿紧唇线,直直得看着江苜说:“江苜,我这些天对你还算不错的吧,你就非得记着那点破事!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怎么就看不见?”
江苜没有被他的话打动一丝一毫,仍是用那种漆黑又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又冷又硬。
凌霄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手法运用得张弛有度,要是换一个人,这会儿没准已经开始感激他,甚至爱上他了。
但是江苜一向心智坚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种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凌霄再次提醒他:“刚才如果不是我,你以为陈老二能放过你?你早他妈被啃得干干净净了。”
江苜微微抬了抬下巴,睥睨一般看着他,说出的话可谓扎心:“都是狗,被哪条啃有区别吗?”
凌霄被他软硬不吃的样子气得怒火攻心,说:“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跟你说,我对你够好了!我要是想弄你,你觉得你还有命站在这儿对我冷嘲热讽吗?”
江苜反唇相讥,问:“所以呢?我要感激你吗?感激你放过我?感激你没做那些你本来就没资格对我做的事?”
凌霄到这会儿已经快被气笑了,问他:“你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就这么喜欢激怒我?”
“是我想不开吗?”
江苜冷视他,说出的话一针见血:“我们现在站在这里争论这些,是因为我想不开吗?”
真正偏执顽固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死乞白赖的人不是你吗?咬住不松口,像条狗一样赶都赶不走的人不是你吗???
凌霄明明白白的从他眼里看到这些了。
他长吐一口气,用以压制心里的怒气。他念着江苜今天受得刺激太多,应该是被逼急了。先是被他吓唬了一顿,然后被他逼着在车里弄了一回,吃饭的时候被陈老二那个不长眼的出言羞辱,最后还来了这么一出。
想到这他便生出了一点怜惜之心,决定不和他计较了,自己生生把怒火压了下去。
程飞扬有些惊讶凌霄居然能压住火,他本来连拉架的准备都做好了,不过既然没事,那当然是最好的。
这时凌霄的司机开着车过来了,程飞扬和他挥手告别后自己也离开了。
车里,凌霄看着江苜,看他坐在那一言不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这样,身上好像覆了一层透明的膜,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离开。
江苜长得一副不知道怎么和人吵架的样子,和刻薄更是不沾边。可是凌霄知道,这个人所有的尖利和刻薄都给了自己。
凌霄想起今天陈玄说的什么他把人玩疯了,觉得好笑。江苜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疯的。
当时他主动的给那个心理医生打了电话,询问江苜的状况。
谁料医生那边都快哭了:“凌少,你没跟我说江先生是心理学专家啊,还有行医资格。”
凌霄这才想起来江苜的职业,但有点不明白医生的反应,只说:“这重要吗?能医不自治,医生也要看医生啊。他状态到底怎么样?”
“他状态很好,能虐我八百个来回不喘气。说我专业知识不够,还推荐我去看他的论文。”
医生戚戚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