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稍微注意点!”
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了。
赵尧锦也觉得有点晕车,胸口翻涌着强烈的不适感,恶心到想吐。
这大巴不知道临时从哪儿找的,质量也太差了!
赵尧锦戴上口罩,隔绝了身边飘散的无孔不入的机油与新皮革混合的气味。
“欸,你说,我们排练的表演舞台能配合好吗?真到临上台,真是紧张。”
“怕什么,咱们练习时间算长的。赵尧锦,你虽然是新人,但实力不错吧?”
沉默的氛围被打破,众人三两句说着,听到话题扯到自己,赵尧锦抬起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哪里比得上哥哥们,也就是过得去罢了。”
约莫也是上来的晚,江十越一个人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依旧是冷冷的神色,也不多话,与那边的激动兴奋紧张不安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这格格不入的姿态也让人有些不满,可传言江十越是呈瑞娱乐的大股东,人家真正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说不定只是来玩票,跟他们平民百姓可完全不一样。
毕竟,人家是真的有家业要继承。
于是众人甚至在话题中有意无意地忽视掉了他,他像是落在森林里的一块冰,寒意冰封了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小动物想要靠近。
可赵尧锦却是知道,这家伙看着生人勿近,但其实不过是晕车罢了。
留心看一眼就能知道,一身黑衣的江十越压低帽檐,只是不想让他人看出自己苍白的面色,话少也仅仅是为了掩盖身体的不适。
赵尧锦了然,在包里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江十越睁开眼,手里被塞了一颗硬硬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颗硬糖。
江十越神色有些惊讶。
赵尧锦微微偏过头,摊开手心:“不喜欢这个?我这里还有。”
他神色太过自然,反而让江十越有些微不自在。
自己和他很熟
“谢谢。”
江十越道谢后,剥开糖纸,舌尖抵住那颗硬糖。
清凉的薄荷味儿在唇齿间化开,再流入喉舌之中。
确实舒服很多。
赵尧锦舒适地靠在椅背上。
江十越曾经也随身携带话梅或是硬糖。有时也会分给他一颗。
现在,他也成了能主动照顾人的那一个。
赵尧锦有些恍惚。
他翻了个身,将自己身体完全面向窗外,外面高楼林立,人流如织。
这个梦太真实了。
就好像他确实已经回到那青涩的时光中去。
会被人献上鲜花、糖果、玩偶,也会被砸玻璃瓶、水杯、甚至整蛊玩具的疯狂过去。
那些恶毒的攻击好像带着键盘的敲击声在他耳边回响。
但他记忆里更多的是欢呼、掌声和无穷无尽的绵长爱意。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好像粉丝们的热情永远不会有消散的一天。
可从黑暗、密闭的小黑屋里出来,这些爱仿佛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