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尘宗有生徒行向她身边,意欲拉她离场,“师妹,不如且去休息片刻……”
少年避开她去,抬手捏诀,身上忽然亮起一团光芒,“我今人微力薄难报血仇,还望今日扶摇,不是诸位明天!”
有人面色一变:“不好,她要自绝经脉!”
话音才起,早有另一道微光将那少年周身裹住。云寒掌门拂尘轻扫,站起身来,凝视大殿之外。
有人大步而来,凌厉喝问:“何人欺我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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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扶摇少年闻声真个是惊喜交集,当即泪泣如雨,脱口哽咽:“掌门!”
来人身负长剑,腰系短弩,于大堂之中立定,微微冲她点一点头,神情紧绷,眉眼如刀,毫无笑意——但确是扶摇失踪多日的掌门持盈道君。少年却似骤然放下了心,收却灵力,静站不语,隔着泪眼热切看她。云寒掌门见此也收了神通。
“谁会欺你门下?”
星河长老起身,面上笑意虽淡,却是颇有几分真切。
段家主跟着回过神来,笑道:“掌门原来平安,真是……甚好甚好。”
持盈却没有笑,“你们要与魔修定约立盟?”
声音分明喑哑,却又显得高扬,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势。
无书不知不觉中张大了眼。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修者,自打上山以来,所见都是些俊秀的少年青年,因此她常常认不出哪些是师长,哪些又是同辈,所幸入门晚,都还能当作尊长对待。比如上首那位星河长老便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又比如她们家掌门,虽瞧不出年岁几何却也面皮细滑。
无书当然也已知晓,修道之人本就益寿延年,相貌又会停在筑基之时,能进蓬莱、辟尘这等宗派内门,天资本就较同辈更高,因此更显青春年少也是常理。这原非众人刻意为之,但有那筑基晚的,也不愿自己偏是苍苍白发,倒肯多花灵力维持红颜不老,于是放眼修界,连稍显平凡之长相都不多见,更别说是中年形容、老来风貌。
眼前这位却偏偏不同,竟是个一望而知的中年妇人。
此时偷眼细看,更觉她满身风尘血色,道髻碎发散乱,目光顾盼如电,眉心纹若悬针,嘴角深钩直抿,那种种“瑕疵”
完全不经修饰,脊背挺直昂藏而立,衬得那身污遭邋遢、千疮百孔的道袍竟熠熠生辉。
竟还有这样的修者!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她也不等人回话,眉目间杀意凛然,“这么些年,那里生出小事,便睁一眼闭一眼,生出大事,更要息事宁人,当真是好个欺软怕硬、趋利避害,却还要美其名为大义,实则是被那魔头吓破了胆罢?”
“持盈道友!”
无极宫主沉下脸来,“念你遭逢大变,一时情急,我们也不是不能体谅,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一些真话罢了。”
持盈轻蔑而嫌恶地瞥了他一眼,“戳你肺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