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花敬谢不敏,比起接手老男人,她宁可教德妃练武。
清卓迈着小短腿追上去,愁眉不展:“教给她真的好吗?如果她练会了……岂不是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
以德妃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手里没点依恃还好,一旦得势,定然耀武扬威。
了了没说话。
清卓欲言又止,悄悄伸手抓了抓了了衣袖:“你是为了我才留下她的吗?”
随后她收获了了“你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的目光,清卓努了努嘴:“……我记得你说过,海月花跟我不一样,她本性沉睡,而我的本性却已消失,德妃是否也是如此?既然我能找回本性,那她……”
说来说去,清卓还是对德妃抱了一线希望,她盼着四公主、皇后、德妃……所有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女人都能寻回本性,了了没有像处理皇帝那样对待德妃,还让海月花教德妃练武,这难道不是想要帮助德妃吗?
了了仍旧没有回答,清卓知道她不想说话的时候谁开口都没用,只好自己多作关心,和德妃相比,四公主更为重要,因此在得了了允许后,清卓便请图娜与米朵陪同赶往孟家,前朝之事她不懂,目前帮不上什么忙,但她也有力所能及之事。
丰国虽已翻天覆地改朝换代,孟夫人却依旧一心一意牵挂杳无音讯的夫与子,为此是茶不思饭不想,看见四公主就气不打一处来,觉着若非她来了孟家,将晦气带了来,孟拓与孟玉堂戎马半生,怎会迄今没个消息?
四公主默不作声,亦不辩解,每日天不亮便要去伺候孟夫人,晚间孟夫人睡了她还得再守上一个时辰才能回自己院子,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她甚至没有要求孟玉堂与自己同住公主府,而是搬来孟家,力求做个让孟家人满意的媳妇。
清卓带着人浩浩荡荡前来孟家砸场子时,孟夫人正嫌弃四公主给自己端的泡脚水太烫,先前她已端过一回,那时孟夫人嫌太凉。
“这么点活儿你究竟能不能做?我们孟家也不知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有你这样的好媳妇!烫!烫!我都说了烫!”
图娜一脚踹开门,正好将孟夫人怒气冲冲用脚踢水,洗脚水溅了四公主一脸的场面收入眼底,清卓当场来了火,她冲过去也来了一脚,要知道她可不是普通小孩,那质量上乘的泡脚木盆,直接叫她踏碎,洗脚水四溅,弄了孟夫人一头一脸!
孟夫人尖叫,清卓拽住四公主的衣袖把她往后扯,正想骂她两句,却对上四公主麻木而憔悴的面容,一瞬间所有的指责烟消云散,四公主讶异于这个凶巴巴的小女孩,问了句:“你是谁呀?”
清卓咬着嘴巴,突然感到无与伦比的委屈。
她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已经不复存在,连名字都已消失,姐妹之间的情谊,自然也只有自己记得。
下一秒,却是四公主举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小肉脸,原来清卓刚才太过愤怒,踏碎木盆,有飞溅的木屑粘在了她的脸蛋上。
这样一双温柔的、诉说着痛苦的眼睛,自己怎么会认为她是在炫耀?
“……对不起。”
四公主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清卓鼻子发酸,这跟不愿为德妃流泪不同,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想起了了说过四姐的日子不好过,想起自己曾经在陇北那日日夜夜的诅咒与怨恨,那时的四姐,又是怎样的心情呢?是否在挂念远在陇北和亲的六妹,担心她吃苦受委屈?
四公主拿这小女孩没辙,尤其是小女孩居然抱住她的腿不肯松开,这让她感到久违的快乐,那些积压在心头的沉重情绪似乎因此轻了些,不知为何,她感觉这小女孩很讨人喜欢,于是弯腰蹲下去抱了抱。
清卓短暂地软弱过后,从四公主怀抱中抬起头,怒气冲冲瞪着孟夫人:“你儿子是个下不了蛋的公鸡,你不问你儿子的过错,欺负别人做什么?”
米朵补充道:“清卓,公鸡本身就是不能下蛋的。”
清卓想了想似乎也对,更加恼怒:“那不就结了!你怕你儿子传不了宗接不了代,又怕公主生不出孩子还占着你孟家儿媳的位,那你跟孟玉堂生不就行了?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你跟你儿子最般配!”
公主都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那世上还有谁比她自己更配?
孟夫人厉声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这样跟我讲话?来人啊!来人!”